徐俌對于一年前的指控不怎么在意,因為沈溪說過皇帝不會計較這些。
但現在全云旭卻指他近一年來仍舊有跟倭寇私下貿易的情況,這卻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心想:“連沈之厚都找不到證據,你一個后生想套我的話?”當即板起臉來:“你這是血口噴人,說話要講證據。”
全云旭將卷宗合上,道:“徐老公爺,你這話不該在這里說,等明日上了公堂上再提不遲,到時候沈尚書會出面……等證據拿出來你不要抵賴才是。”
“哼,少虛言恐嚇!”
徐俌道,“老朽不吃這一套。”
之前他還想和顏悅色跟全云旭說話,但現在隱隱有徹底發作的跡象。
全云旭搖頭道:“若是徐老公爺主動交待,跟被人指證,定罪的結果也是不同的,若徐老公爺一直矢口否認,最后的結果……”
全云旭也不想說威脅的話,當即便要走。
徐俌瞪著旁邊不吭聲的魏彬,怒氣沖沖地問道:“魏公公,你不打算說點兒什么嗎?”
魏彬攤攤手,那面如死灰的模樣好似在說,我又不是你,有祖宗蔭蔽,犯了過錯可以得到赦免,我這樣的待宰羔羊有何可說的?
全云旭徑直往外走,徐俌這才意識到與其交惡沒半點好處,連忙道:“宗獻,有些事咱可以坐下來慢慢談。”
全云旭停下腳步,回首看了徐俌一眼:“希望徐老公爺能明白,本人此番前來,并非是以私人身份,我們沒有坐下來心平氣和談話的可能……該問的已問完,明日公堂見吧。”
徐俌一怔,趁著全云旭未走出門口前,追問一句:“你都問什么了?怎么這就算是完事了?”
徐俌很不理解,明明全云旭所問一概都沒得到他準確答案,這也能算是完成任務?
全云旭卻不解釋,這次頭也沒回離去。
……
……
全云旭走了,徐俌火冒三丈地朝魏彬嚷嚷:“魏公公,你是要坐以待斃嗎?”
旁邊錦衣衛守衛提醒:“不許交談!”
“怎么,怕我們串供不成?既然怕串供,從開始就別把我們關押在一起!”徐俌朝錦衣衛守衛嚷嚷。
錦衣衛平日囂張跋扈慣了,但到底眼前是國公和宮里的大太監,最后不一定會被降罪,所以錦衣衛守衛不敢亂來,只能忍著。
魏彬苦嘆:“大理寺少卿負責主審案子,明擺著沈大人想要抽身事外……這是不愿當面撕破臉啊。”
徐俌道:“聽你這一說,沈之厚還成了寬厚仁慈之輩?”
“那是對你!”
魏彬道,“反正咱家已做好最壞的打算……之前給陛下的自陳狀不知陛下收到沒有,眼看就要定罪,只怪當初利欲熏心要往江南,在這京城安安穩穩過日子多好?”
徐俌聽魏彬一副訣別的模樣,心中更是氣惱,怒道:“少跟老夫唱反調,現在案子如何審還不一定呢。”
魏彬不跟徐俌爭,自行往看押的院子走去,口中道:“希望徐老您有命出去,若沒命的話,咱黃泉路上也好做個伴。”
……
……
徐俌回到擺設齊全的屋子里,人突然沒了精神,坐在臨窗的太師椅上,整個人滄桑許多,目光渙散,好像失去信念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