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十年了,為何還不能放手呢?”
當天晚上沈溪起來,看到惠娘在燈前看著那份供狀,走到惠娘身后坐下,柔聲問道。
惠娘不知不覺流下眼淚,沈溪看到后嘆道:“其實很多事,早就該放下了,不必拖到今日今時,你要進沈家門,只需換個身份便可。可是……你始終沒法從以往的經歷中走出來。”
“當時死了就好了。”惠娘堅決地道。
惠娘的倔強和堅持似乎是與生俱來,而且從來不會改變。沈溪沒有勉強,只是輕微點頭:“泓兒學業很好,家里聘請的西席已準備讓他學五經的內容,而且他像你,在算術上頗有天分。”
“那算什么天分?他要考科舉,靠歪門邪道沒用,只有好好鉆研《四書》《五經》才行,老爺可不能讓他學不相干的東西。”惠娘趕忙說道。
沈溪點了點頭,惠娘望著他又道:“聽說府上又有孕事了?”
沈溪沒料到惠娘會提這個,輕輕點頭:“是君兒。”
惠娘略微有些失望:“我跟她沒什么交接,倒希望黛兒能多為你開枝散葉,這丫頭……打小我就喜歡。”
沈溪很清楚惠娘擔心他再有子嗣,會影響沈泓在沈家的地位,不過在這個問題上顯然沒人能強求,“我還沒告訴她,其實小文也有孕在身,不過還是別提了,免得讓她多想。”
……
……
沈溪處理完成江南案,蕭敬很快將內閣轉來的案件卷宗呈奏朱厚照。
朱厚照無心翻看卷宗,只是欣慰地道:“此案拖了一段時間,現在終于把案子結了,以后也不必為此煩憂。”
蕭敬道:“陛下,此案并未牽連旁處,但魏國公被削去爵位,是否懲罰過重?”
“你這話是何意?”朱厚照瞄了眼蕭敬,若有所思問道,“你是覺得朕處事不公,還是說沈尚書在打壓政敵?”
蕭敬想到之前皇帝表露出的一些態度,試探著道:“其實罰奉就挺好,畢竟陛下說過不會追究魏國公過去所作所為,在這一年里,他沒犯什么事。”
在別的問題上,蕭敬相對處于中立態度,卻對待徐俌這樣的忠良之后,蕭敬卻有自己的看法。
朱厚照板著臉道:“魏國公負朕在先,沈尚書不查明了么,這一年里那老家伙也做不少為非作歹之事……沒殺他就算好的,還想留住爵位?哼哼,天下哪有這么便宜之事?”
蕭敬為難地道:“但徐家到底是開國功臣之后。”
“這個嘛……”
朱厚照似乎顧慮到這問題,想了想道,“若非他是開國元勛之后,朕早就殺了他,現在讓他留條命便算是給朝中勛貴有所交待,讓他們以后小心點,不然以為仗著祖上的功勞就可以肆無忌憚?”
“不過,朕也知如此,可能會讓朝中元老勛貴有意見,但沈尚書如此斷案合情合理,想來他們也找不到話說。至于魏國公的爵位,看他以后是否能待罪立功,又或者在他子孫中找一人,朕會想辦法賜還爵位!”
說完,朱厚照不想再探討這個問題,徑直往內院去了。
……
……
蕭敬松了口氣,好歹爭取到想要的結果,他也明白光靠他這張嘴,沒法保住魏國公的爵,還得想其他辦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