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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寧見過沈溪后,多少有些失望,因為沈溪讓他不要再管這案子,還要把案子交給張永,這等于是否定了他這幾日來的辛勞。
不過錢寧不敢忤逆沈溪,直接去找張永,把沈溪的意思跟張永說明。
張永冷笑道:“早作何去了?”
錢寧道:“張公公要怪責卑職不成?卑職立功心切,想幫陛下,還有沈大人和張公公做點事情。”
“是嗎?”
張永怒視錢寧,目光中充滿憤恨,這幾日二人手下沖突甚多,近乎到了不能共存的地步。
弘治朝一直到正德初,一直都是廠權大于衛權,錦衣衛雖不直接統屬于東廠,但受東廠節制。
但錢寧接任錦衣衛指揮使后,因錢寧受朱厚照寵幸,東廠已無法將錦衣衛壓下去,這種情況到現在也沒有絲毫改變。
錢寧笑道:“沈大人吩咐的事,卑職當然會照辦,張公公是陛下派出查案之人,相關證據和案犯,卑職會派人移交張公公……張公公隨時可以派人接收。”
“來人!”
張永毫不含糊,直接叫人。
錢寧沒有阻攔,見幾名東廠番子進門來站成一排,錢寧笑呵呵道:“說完正事再去也不遲,其實卑職有很多關于此案的見解,想跟張公公交流一番,張公公是否肯賞面呢?”
張永略一沉吟,又擺擺手,讓人退下,等二人獨處后才問:“你想說什么?”
錢寧湊過來:“實不相瞞,卑職查過后,發現這案子跟張氏一門有莫大關系,很可能就是宮里那位派人放的火,但其實卷宗原本根本不在大理寺……事后有人故意放出風聲,說是卷宗已被焚毀。”
“哦?”
張永雖然做事勤快,但在查案上,還沒到錢寧這地步,或者說他作為內官,不敢把太后牽扯進來,這是作為皇室家奴的本分。
錢寧不明就里,繼續道:“若有人要把案子鬧大,只需將事情往張家身上引便可,沈大人讓我等實事求是,但張公公您該怎么辦,其實不用卑職提醒吧?”
張永道:“這次是陛下派咱家查案,咱家自然會追究到底。”
錢寧試探地問道:“您真敢據實以陳?若和盤托出……是宮里某位貴人指使,您如何來跟陛下呈報?”
這下張永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因為張永也心知作為奴才不能跟太后對著來,更不能影響太后跟皇帝的母子關系。
“呵呵。”
錢寧笑道,“您不能這么呈報,但有人可以,卑職認為可以讓大理寺如此呈報……聽說大理寺少卿全宗獻是個油鹽不進的主,不如讓他來上奏,您看如何?”
張永皺眉:“你倒是會利用人。”
錢寧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不瞞張公公,卑職對這全宗獻此人非常了解,之前去大理寺查案,他多不配合,但此人深得沈大人信任,或許沈大人就是想利用他的剛正不阿來做文章……你我都在皇宮體系任職,在這種事上不好出面。”
張永瞬間明白其中道理,但臉上依然帶著一抹遲疑之色,顯然不想就這么聽從錢寧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