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實在是多說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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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到了臘月,從京師到南京,為了體制改革問題,鬧得人心惶惶。
最初皇帝很熱心,堅決力挺唐寅,要大干一場,但在發現推進困難后,又犯了以前的老毛病,當了甩手掌柜,好像這件事跟他無關。
唐寅在江南眼巴巴望著皇帝給他撐腰,卻苦候不到,而官場上的報復卻接踵而至,唐寅在南京做事戰戰兢兢。
以前出門無非多帶一些侍衛,現在連門都不敢出,他所住的地方隔三差五遭遇襲擊,唐寅感到自己生命有危險,本來可以求助沈溪,但他為了心中那口氣,強忍著承受下來。
南京地方原本已穩步推進的變革,也因此產生波折。
剛上任的官員和將領,權力被架空,而徐俌等南京勛貴暗中活動,大有重新攬權的意思,一些下臺的官員上奏朝廷,反對唐寅的改革。
法不責眾,很多人都如此認為,他們覺得只要彈劾多了,皇帝一定會改變初衷。
不能因為唐寅這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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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將至,唐寅的日子很不好過,天天擔驚受怕。
之前的豪情壯志消失殆盡,轉而開始有些后悔自己的作為,妻子幾番相勸都無用,他不好意思再去找沈溪,只好憋著,每天只是在衙門和家里兩邊走,甚至很多時候不回家。
臘八節前后,朝中對唐寅的攻訐聲愈發增多,甚至一些翰林聯合在一起,反對朝廷推進的的改革。
朱厚照最初堅決不改初衷,但隨著時間推移,態度發生動搖,尤其一群人時常在他耳邊吹風。
“……沈大人上奏請陛下對江彬和許泰等人明正典刑……”
“……南京兵部侍郎上奏乞老歸田……”
這天張永奏事時,朱厚照原本無精打采,聽到這兒突然瞪大眼,喝問:“誰請辭?”
張永篤定地道:“最近一直被人非議的南京兵部左侍郎唐寅。”
朱厚照的臉色變得異常冷峻,半天沒說出句話,張永也不敢吭聲。
很久之后,朱厚照才道:“朕說過力挺他,他應該安心為朝廷辦事才對,怎么一點壓力都承受不了,這就要請辭?朝中沒人為他說話嗎?”
張永道:“陛下,此事鬧得沸沸揚揚,很多人認為陛下對唐侍郎太過……縱容,祖宗留下來的規矩不容改變……不是老奴如此想,朝中絕大多數人都持此見,到現在無論是文武官員,還是民間清議,都認為唐伯虎是嘩眾取寵,損害大明的根基。”
“嘩眾取寵?”
朱厚照嘴里發出不屑的聲音,“哼!”
張永一副為國事操心的模樣,語氣謹慎:“外界的確如此評價唐侍郎,現在他主動請辭,不知該如何定奪?”
朱厚照問道:“內閣是什么意見?”
張永仔細看了下奏疏,正要回答,朱厚照已不耐煩地道:“難道你沒提前看過?”
張永道:“老奴看過,只是想再次確證一下……內閣的票擬是……不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