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姓劉。”劉韜無辜的說道,“說起來也奇怪,臣知道的公羊派推崇變易。然而王莽時期,公羊派居然推崇復古,這是臣對公羊學派最矛盾和糾結的地方。”
“哪有什么矛盾……”劉宏卻難得說了句,“那些儒家的弟子,哪個不推崇井田的,仿佛一起恢復到周代的時候,天下就能太平了……你怎么看?”
“這是我更推崇變易的原因,時代在變,社會構成也在變,沒有什么制度是一成不變。合適的就保留,不合適的應該改變。可這番話拿出去,估計我得被那群儒家弟子噴死。”劉韜無奈的說道。
“你莫要忘記,你也是儒家弟子。”劉宏調侃道。
“荀子也是儒家弟子,儒家本身也不止左氏學派一個……”劉韜無所謂的回道,“奈何其他學派,現在都發不出聲了。”
公羊學派支持漢武帝討伐匈奴,初期賺了一筆,之后少不得被批斗了一番;在王莽篡漢之后,又支持王莽,于是東漢建立自然只能乖乖坐冷板凳。
這年頭,有沒有公羊儒,劉韜都不敢肯定。
“是啊,發不出聲,這個最糟糕。”這也說到劉宏內心深處,他現在就遇到這個問題。自己的言論,詔令,離開洛陽之后,基本上都會變一個模樣。
再好,再利國利民的詔令,到了地方,都成為坑害百姓,勞民傷財之舉。幾次之后,真的整個人都頹廢了。
沉默了一下,然后看向劉韜:“以后在外面,別亂說話。盯著你的人,不止是朕。或者說,朕這皇宮里,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是別人的耳目。”
“臣知錯,謝陛下指點。”劉韜立刻行禮謝恩。
“中山甄氏,常山張氏……”劉宏也開始念叨起來,“都百年前的事情,事到如今再追究,反而顯得氣量太小。”
急沒什么,能為他所用的話,那也不錯。能用的人,到頭來就幾個宦官,太難受了。本來還想培養一下何進,可這貨和當年的陽球一樣,反而成了世家的馬前卒……
當初陽球是中常侍程璜女婿,本身是他扶持起來的,結果被袁逢提拔為司隸校尉,當了袁家的故吏,這立場調轉之快,當然懷疑他是不是一開始就是袁閥的人。
現在這個劉韜有點意思,特立獨行,讓他感覺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年輕,頭鐵,什么都敢說,什么都敢做,也因此很讓人擔心。
“陛下所言極是。”劉韜奉承道,卻不知道劉宏心里,已經思考了那么多東西。
但是有一句話他注意到了,劉宏居然說,宮中都有別人的耳目,這就驚悚了。
說難聽點,自己在皇宮里面走著,都有可能后面的宦官突然拔出一把刀;或者隨便吃點什么,結果里面是摻了東西的。
想到劉宏在劉辯之前,有幾個兒子,結果都早早夭折。扣除醫療水平的問題,的確是思細級恐。劉宏把劉辯送去道館撫養,終于順利長大,估計也是意識到宮里不安全的問題。
關鍵類似描寫,在各類宮廷劇或者歷史劇并不少見……
“好了,我們仔細說說,分成的事情吧!”劉宏也順便把話題,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