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外面什么情況,誰打過來了?”回到宅子,縣令許笙的妻子,妻子楊氏就急急忙忙出來詢問道。
“是征北將軍劉韜,率軍殺過來了。”許笙回答道,“今晚大概會在陜縣過夜,明天繼續向長安那邊進發。”
“怎么就是這個家伙過來?關東群雄,都沒有一個能打的了?”楊氏聞言有些糾結,似乎很不情愿打過來的是劉韜。
“漢失其鹿,天下共逐。”許笙感慨,“曾經這里屬于大漢,前不久屬于董卓,現在屬于劉韜,天知道以后又會屬于誰。索性不去管他,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只要對方不是特別殘暴的匪類,否則投降是最好的選擇。打算占領并且治理這里的,就不會輕易把他們這些官員撤換掉。
上面群雄打個你死我活,他們這種縣令縣長的,基本都是誰贏跟誰就可以了。
“只是劉韜不行!”楊氏皺了皺眉,“偶爾回門,就聽家中老小談論,這劉韜對世家士人都非常薄涼,甚至不會給世家面子。他若占據這里,并且按照他的意思治理,只怕楊氏要運作,把夫君推上郡丞之位,都會很難。”
“可這有什么辦法?人家已經打到這里了。”許笙嘆了口氣,“他能從東邊過來,就意味著函谷關,都已經被他打了下來。前兩天,這邊才向函谷關送去一些物資,這意味著對方就是在這兩天,把函谷關打下來的。”
頓了頓,鄭重的說道:“他們能在一兩天內打下函谷關,要打下陜縣,難道好不容易?”
真的給他們攻城,打下陜縣才投降,看劉韜會不會還給他當這個縣令。說不得,在攻城的期間,他就已經陣亡殉城了!
“只是……唉……”楊氏也是有些急,她只是旁系女,和嫡系都出了五服。在族里說話,也沒有誰會聽她的。
原本眼瞅著,自家夫君要從縣令當郡丞,再過兩年當太守。結果這天下變得太快,現在那個被族人念叨和抱怨最多的劉韜殺了過來,這升遷的事情,估計是要黃了。
“劉韜可以了,今天初次見面,為人還可以。帶來的幾千士卒,都沒有放入縣城,只是帶了五百親衛進來。而且住一晚,明天就要離開,我派人留意了一下,沒有擾民的情況。或許他對待士人涼薄,但對百姓和士卒,看來是挺不錯的。”許笙拉住妻子的手說道。
“只是夫君的仕途……”楊氏還是有點不甘心,太守夫人沒了。
“這年頭,但求保住一命,已經算很不錯。”許笙感慨,“就說河對岸那邊的大陽縣,縣令有骨氣,不肯投降董卓,城破之日,不僅連累全城被屠,只說他也死于亂軍之中。”
頓了頓,說道:“好了,也不說那么多,今晚還要招待一下人家,容我回去換件衣服。”
“好好……”楊氏也是頹然,連忙把夫君迎了進去,然后親自為他更換衣服。
許笙在陜縣也有幾年,這幾年幫楊氏辦事,后者吃肉,也給他留了口湯水。是以就算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貪墨,家產也不算少。
至于擠兌得一些士紳家破人亡什么的,全國各地都有,也不是什么大事。至少在許笙看來,這些根本不算什么。
最上面的那些人,每天就想著如何攻城略地,開疆擴土。少不得抒發一番豪情壯志,要一統天下,威懾四海……
他們這些底下的人,大多都是努力在今天活著。看不到未來的情況下,甚至會想方設法給自己撈好處:未來都沒了,難道就不許現在活得瀟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