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錦衣衛指揮使北鎮撫司提督李超,當年也是當今皇帝朱見深還是太子的時候,太子東宮的貼身侍衛,當年在代宗皇帝朱祁鈺即位之后,朱見深被廢的時候,也一樣一直跟著朱見深,所以有些恃寵而驕,從來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畢竟他和當今皇上可算得上是患難之交了!
這些年來,劍臣的舅舅林聰、汪直、梁芳、李超等幾個人,之所以能夠在朝中屹立不倒,而萬貴妃能夠在后宮獨寵于前,這些都和當年在皇帝最落魄的時候,一直伺候著皇上有著直接的關系!
而這個李超算是一個武夫,為人粗獷,性格暴躁,在當今皇帝朱見深登基,就被人命為錦衣衛的指揮使,也就是北鎮撫司提督官,也算是位極人臣了!這個李超簡直就是色中惡鬼,家中那是妻妾成群,甚至每一天都需要三四個女人一起同床,簡直可以用荒淫無度來形容了!
其實這閹黨一脈掌權的三個人之中,汪直貪權、梁芳貪錢這個李超好色,三個人也算是各有喜好,所以倒是配合默契,畢竟他們之間也是各取所需!互不干擾!
言歸正傳,在李超說完這句話,受到了汪直的諷刺之后,汪直又對著其他人說道:“你們認為呢?”說完之后,汪直用陰毒的目光掃了眾人一眼!
這是,坐在李超對面的提督東輯事廠掌印太監,也就是東廠督公梁芳,捋了捋自己的頭發,開口說道:“李大人所說的話,雜家不敢認同,雖然太子年幼,不一定能夠真正的查出問題,但是和太子一起的商輅可不是省油的燈,難道李大人認為戶部尚書商輅也看不懂賬冊嗎?還有就是,江蘇的大小官員,哪一個不是我們的下屬,每一年他們孝敬我們的東西可不少,李大人難道忘了,幾個月前江蘇給李大人府上送的小戲子嗎?這些哪一個不是證據!所以江蘇的事情我們不得不防呀!”說完之后,梁芳還有些輕蔑的望了李超一眼,顯然他對于李超的智慧也有些懷疑!
在梁芳說完之后,坐在梁芳下手的西輯事廠司禮副監也就是汪直的副手韋興接著開口說道:“梁公公說得對,太子雖然年少,但是那商輅可是老奸巨猾,有他跟著太子,江蘇的事情很難糊弄過去!”
接著,坐在李超下手的東輯事廠司禮副監錢能,接著開口說道:“現在皇上已經下旨,太子下江南的事情已經無法改變,我們確實因該做好準備,萬一真讓商輅這老東西查出什么來,我們也好應對!這老東西和林聰那個老不死的一直都與我等不對路,要是我們的把柄落到他的手上,這對于我們來說可不是好事!”說完之后,這錢能抬眼看著汪直!
汪直是閹黨一脈絕對的核心人物,閹黨一脈之中,汪直是最貪念權勢的人,也是最為陰險的一個,當然這陰險,用另外一種說法就是智謀了,再加上西廠的全是大于東廠和錦衣衛,所以在閹黨之中,汪直占據著絕對的領導地位!
就因為這樣,在錢能說完這話之后,所有在場的人,都一起看著汪直,就連剛才被汪直訓斥,還被梁芳奚落的錦衣衛指揮使李超也一樣看著汪直,等待著汪直說話!
這時,只見汪直眉頭微微一皺,開口說道:“我是讓你們拿個主意,對于這件事情,我們要怎么辦,不是讓你們給我分析當前的情況,當前的形勢你們以為我看不明白嗎?我只想知道,你們打算怎么辦,不要光說我們必須準備,又或者說我們不得不防,我是問你們,我們需要怎么準備,需要怎么去防!”顯然汪直對梁芳等人的話都很不滿意!
聽了汪直的話,眾人再一次陷入了思考,這時的李超再也不敢亂說話,一時間場面變得冷清了,機會他們這群人都陷入了考慮之中,沒有人說話!
隔了好一會,只見梁芳抬頭望了面面相覷的眾人一眼,隨即慢悠悠的開口說道:“要不我們現在立即傳訊江蘇那邊將這幾年的賬目,還有府庫一起燒了,我看太子他們去了,面對一堆木灰、焦炭能查出什么來?”說完這句話,梁芳看著汪直等待汪直說話!
這時,汪直還沒有開口,卻見心思陰沉的韋興開口說道:“梁公公所言倒也可行,只是賬目可以燒,府庫也能夠燒掉,那底下的那些人怎么辦!刑部侍郎高端也在這次太子的隊伍之中,刑部的手段雖然比不上我們西廠大牢,但是我們都知道江蘇的那些人是什么德行,指望他們能夠熬主嚴刑嗎?一旦府庫被燒,賬目被毀,太子只需用一條玩忽職守罪就能夠將底下的大部分人弄到大牢之中,一旦他們之中有一個熬不住刑罰,對我們來說都是一件禍事!”說到這里,韋興沒有繼續說下去,顯然韋興的意思就是梁芳的辦法不夠萬全!
聽了韋興的話,汪直抬頭看了韋興一眼,雙眼露出了一絲殺氣,同時雙手在胸前相互搓了搓,不知道在想什么,這時善于察言觀色的錢能,眼珠子微微一轉,開口說道:“要不我們直接派人,先將賬目和府庫全部燒了,然后將底下的那些人全部……”說道這里,錢能沒有繼續往下說,只是用手在脖子上做了個殺頭的姿勢!
汪直每一次動殺機的時候,總會用雙手在胸前互搓,尤其是每次要下令斬殺朝廷官員的時候,這個動作總會做很長的時間,要殺的人官職越大,汪直做這個動作的時間就會越長,所以看到汪直這個動作,錢能就知道汪直動了殺機,因此順著汪直的意思提出了這個建議!
聽了這話,汪直依然保持那個動作并沒有說話,而這個時候,坐在一旁的梁芳再一次開口說道:“江蘇上下上百官員,難道我們要都殺了不成,就算是將他們都殺了,下面的衙役捕快,甚至師爺可都是禍患,難道將這些人一起殺了!這么多人加起來,就算是我們東廠加上錦衣衛還有西廠一起出手,時間也來不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