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朱由校并沒有太過激動,只是笑著說道:“陶朗先倒是個懂事兒的,資助戚家后人出書,這是在向朕賣好呢!”
劉若愚笑著附和道:“萬歲召見戚氏后人,足見重視。陶大人資助刊行,這雪中送炭之情,戚氏后人豈不感恩?萬歲也必高興。”
朱由校深以為然,這么簡單的事情若是揣測不到,陶朗先怎么能升到巡撫?浸淫官場這么多年,早就成精了。
“萬歲,會試今天開始,我大明又多一批青年才俊,為國效力了。”劉若愚委婉地提醒著朱由校。
會試分三場舉行,三日一場,三場所試項目分別為四書文、五言八韻詩、五經文以及策問,與鄉試一樣。
朱由校點了點頭,說道:“記得提醒朕,到日子把第三場的策問題目送到貢院。”
停頓了一下,朱由校又想起了一件事情,說道:“徐光啟為副主考,貢院又鎖院,他肯定是出不來,恩旨便等會試結束再派人去宣吧!”
劉若愚猶豫了一下,建議道:“既是要耽擱時日,不如將旨意交與內閣副署。”
朱由校皺起了眉頭,思索半晌,嘴角上抿,露出一絲壞笑,頜首道:“也好,便先交與內閣廷議吧!”
滿朝官員,朱由校并不能準確判定某人的思想傾向,以及所屬陣營。
但他也有比較簡單的方法,就是通過廷議中的贊成和反對來區分。
比如熊廷弼和王化貞的經撫不和,挺王踩熊派,已經被朱由校劃入了貶斥罷黜的名單。
這次把擢升徐光啟的旨意,以及他提出的引進西洋火器的奏疏交與內閣,朱由校又能看出哪些官員是思想保守派,哪些是胡攪蠻纏派,都不會再得重用。
甚至,朱由校會擇機清理一批,為徐光啟掃平障礙,為自己的改革打好基礎。
如果只是把某某官員簡單地貼上東林黨,或是楚、浙、齊黨的標簽,然后加以驅逐罷黜,不僅粗暴,而且不科學。
比如袁可立,思想傾向東林,但卻能公心持正。在黨爭愈演愈烈時,更能以國事為重,保持中立。
還有孫承宗,盡管在戰略上有分歧,但朱由校是從后世的經驗教訓上看問題,這沒有可比性。
在思想上認同,并以此為信仰,這是誰也阻擋不了的,誰讓東林的學說和宗旨那么高尚,那么正確呢!
顧憲成、鄒元標等東林學說的創始人,恐怕也不會料到,會有那么一幫王八蛋,拿他們的信仰作幌子,卻搞著結黨營私、男盜女娼的無恥勾當。
當然,理論和學說高大上,行為卻偏差,甚至是齷蹉無恥,也就給了朱由校區別打擊的標準和手段。
黨同伐異者,滾;肆意攻訐者,滾;貪污受賄者,滾;草包,滾;混蛋,滾;噴子,滾……都特么的滾。
整肅朝堂的計劃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錦衣衛和東廠的情報搜集、情況調查給了朱由校越來越大的信心,以及越來越急迫的心理。
等廣寧戰事停息,便是朱由校揮刀動手的時候。現在嘛,輿論的準備,也已經從會試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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