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吶喊,扛著云梯的建奴兵猛然前沖,向著城下奔來。掩護他們行動的,則是盾車后向城上射出的更密集的箭雨。
塔梯被毀,城頭上越來越多的火炮開始掉轉炮口,瞄準建奴的盾車開火。
堅硬凍實的地面,使炮彈的威力得到加強。炮彈起落彈跳,一下就能把盾車撞成碎片,紛飛的木屑使推盾車的建奴和后面的弓箭手也非死即傷。
“困獸猶斗?!”代善瞇了下眼睛,感覺右屯衛城的守軍還真是挺頑強,而且兵力也不算少。
難道是把他們逼得太緊了,可已經擺了圍三闕一的陣式,給他們留出逃生之路了呀?
要是改成圍二闕二,逃命的幾率更大,守軍是不是就不會這么拼命了?
代善這樣想著,可現在也來不及了更改布置了,只能繼續把計劃中的這一波猛攻干完再說。
扛著云梯的建奴向前猛沖,后面跟著大批的披甲戰兵。望臺、塔梯的被毀,使他們只能用這種方式進攻。
盾車也在向前推進,弓箭手繼續壓制城頭,提供掩護。
一顆顆炮彈落在建奴的陣列中,彈跳著摧毀擋在它面前的任何障礙,盾車也好,血肉之軀也罷。
但在洶涌而來的攻城隊列中,炮彈所造成的血線,就象投入急流的石子,很快就消逝無蹤。
幾門虎蹲炮也在城頭發出怒吼,射出無數彈片,給敵人帶來傷亡。
六十米,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點火,點火,開炮,開炮!”茍真懷在城墻后只露出一雙眼睛,看到敵人踏過了那條界線后,立刻破著嗓子喊叫起來。
接著,他一手擎著盾牌,一手操起火把,順著城墻快步小跑,大呼小叫地指揮士兵點火開炮。
轟,轟,轟,轟…….
城頭上突然響起了略有些沉悶的炮聲,一道道火光噴射而出,伴著大量的煙霧升騰。
炮聲如此密集,著實讓后金軍吃驚不小。連陣后指揮的代善,也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
成千上萬的碎石鐵片象下雨般射向城下的后金軍,慘叫哀嚎聲此起彼伏,沖擊的勢頭為之一阻。
這木頭炮的射程和威力都很有限,但打死不容易,打傷卻不難。即便是披甲兵,臉部、手臂、腿部也是防護的弱點,擋不住激射的密集彈片。
通,通,通……幾百枝三眼銃從城上再度施射,密集程度不弱木頭火炮。
這玩藝兒射程近,準確度低,比不了弓弩;威力小,三十步以內才能破甲;再次裝填速度太慢,野戰中沒啥大作用。
但在守城中,在這個距離,卻給后金軍造成了很大的打擊。
啊,啊——被打得滿臉花的倒霉蛋兒捂著血肉模糊的臉在地上翻滾,痛得慘叫不止。
被擊中胳膊、腿兒的建奴也不好受,起碼行動會受到影響,基本上不能參加攻城了。再加上寒冷的環境,傷口被凍很容易發炎,當時的醫療水平,很難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