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裕兒想了想,說道:“不用了,六個菜也夠吃,就別臨時起意,給人家添麻煩了。嗯,多來點主食便好。”
停頓了一下,張裕兒吩咐宮人拿來菜譜,送到母親眼前,笑著說道:“母親,您想吃什么就點,明天就能做好送來。”
段氏看著菜譜,眼睛有點花,足足有一大張紙,沒有上百,六七十個卻是有的。關鍵是她不識字呀!
見母親發愣,張裕兒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這件事情,便開口說道:“那女兒就替您點了,反正要住幾日,都嘗一遍也不錯。”
正在此時,張婉兒咬著蜜餞跑了過來,鉆進段氏懷里,巴望著菜譜。
“婉兒識字呀?”張裕兒摸了摸小妹的頭,笑著問道。
張婉兒靦腆地笑了笑,伸出小手指點著菜譜,吭吭哧哧地說道:“……羊——肉,紅——…——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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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可真暖,也真刺眼。
走出承奉司那住了近十年的小屋,朱聿鍵左手扶著老爹,右手不禁抬起遮住眼睛。
“世子爺,世孫爺,您二位這邊請。”王府的內官媚笑著伸手相引,“趕緊沐浴更衣,朝廷派來的公公還在前堂等著呢!”
世子朱器墭身體有些虛弱,對放他們父子出來也充滿了疑惑,聽到朝廷派人來,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眨著眼睛,顯得遲鈍。
朱聿鍵猜測是自己偷偷遞出的書信起作用了,但也不知道朝廷會如何處置,若是把書信交給祖父,什么也不做,那可慘了。
和父親來到屋內,香湯沐浴,換上新衣,又由內官引著,前往王府前廳。
一路上,朱聿鍵還是驚疑不定。朱器墭卻是沒有太多的想法,很是木然,就是聽天由命的狀態。
來到前廳,便看到一個內官正和老唐王閑聊,氣氛還算融洽。
只是老唐王見到兒子和孫子,臉上閃過幾絲尷尬,但隨即又恢復了慈祥之態,還笑著伸手介紹道:“這便是犬子器墭和孫兒聿鍵,還不過來見過盧公公。”
朱器墭和朱聿鍵趕忙上前,雖說一個是世子,一個是世孫,但盧公公卻是朝廷派下來的,相當于欽使。
盧九德卻很客氣,馬上起身還禮,連聲說道:“折殺雜家了,世子、世孫快快免禮。”
客套一番后,眾人落座。老唐王才開口說道:“京師開宗學,萬歲命宗人府查察宗藩中適齡好學者,選拔入學。”
說著,他用別有意味的語氣對兒孫說道:“器墭,還有聿鍵,雖說是宗人府選拔,可被選之人也要有自知之明,是否入學,也要三思而定。”
朱器墭被老爹折磨怕了,聽這口氣,似乎是不想讓他們去京師入宗學,便拱手欲推卻。
“孫兒和父親已經商量過,愿意去宗學。”朱聿鍵卻搶先開口說道:“若能習一技之長,亦能報效國家。”
朱器墭有些吃驚地轉頭看著兒子,不知道他怎么如此大膽,敢逆著祖父的意思行事。
老唐王的臉色陰沉下來,盯著這個陌生的孫子。也確實是陌生,八年以來,他就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