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龍等將領還商議了一個備案,就是旅大和東江本部各出動一個協,但先登陸襲擾的只是一半兵力,另一半作為后備,打擊目標則是被調動而來的建奴。
雖然張盤和孔有德都屬東江鎮,也是毛文龍的下級,但這樣的行動還需要考慮到旅大的安全。
通訊聯絡得不慢,張盤和孔有德的回復也很快,他們贊同以備案行動。也就是說,只用兩個協,他們就有信心守住旅大。
綜合考慮之下,毛文龍等人也傾向于備案。不管是伏擊,還是正面迎戰,兩個協的人馬都有以逸待勞的意味,作戰更加有利。
“本帥要親自指揮這次行動。”毛文龍說話的口氣并沒有多少商量的余地,理由也很充分,“某的這條老命,應該還是能吸引建奴前來的。”
茍真懷并不爭搶,因為軍功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只要老實地做好皇帝交代的事情,加官晉爵不在話下。可反過來,再大的軍功也抵不上失職所給皇帝留下的壞印象。
而隨著糧餉官、軍法官,以及中下級軍官不斷被武學畢業的軍官替換,東江軍為朝廷所控制的目的基本上已經達到。
說控制還不是太貼切,本來就是國家的軍隊,拿著朝廷的餉糧,你不受朝廷的節制,算怎么回事?
至于說到毛文龍在歷史上的跋扈,以及具有的軍閥性質,那是環境所造成的,明廷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而從東江開鎮,朱由校就是按照新軍制度來規范的。
掌握糧餉、軍法,以武學出身的充實軍官,增強了東江軍的戰力,又沒干涉毛文龍的軍事指揮,怎么會讓毛文龍走上歷史的老路呢?
何況,毛文龍就是有癡心妄想,也得看看現在的情勢吧?
沒有私兵,不能保證后勤的自給自足,手下將領也多數都忠心朝廷,他想作死也沒那個條件哪!
再比如說李自成,驛站不裁撤,待遇還有可能變得更好,也沒有天下大亂、饑民蜂起,他能抽瘋似的要造反?
環境,機遇,經歷,才是改變一個人思想的主要因素。沒有這些因素的變化,自然都是按部就搬的想法。
所以,先打下好的基礎,定下規范的框架,再監督約束,就不用太擔心長歪變壞。
現在,毛文龍與其他明軍將領一樣,想得是征戰沙場、建功立業,然后是加官晉爵、封妻蔭子,爭取達到武將的頂峰。
茍真懷沒意見,陳繼盛卻有些擔心毛文龍的安危,開口說道:“毛帥,若要吸引建奴來攻,打出大帥的旗號即可,不必勞動大帥親涉戰陣吧?”
毛文龍呵呵一笑,說道:“鐵山若不是陳將軍親自布置的防御,此次行動倒是可率兵指揮。”
兩旗建奴就在鎮江,是否會發動進攻還不好說。若要攻打,義州和鐵山的防御作戰,自然是陳繼盛最為熟悉。
茍真懷沉吟了一下,說道:“毛帥雖是親率人馬,但留在船上指揮,也是一樣的。”
毛文龍假裝想了想,接受了茍真懷的建議,還道了謝,但他心里卻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