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詔的龍騎營練的是騎兵墻戰術,對燧發槍的裝備和訓練倒不算是直接接觸,他的心情倒不象孫應元和周遇吉那么緊張。
再有數月,就讓萬歲去參觀龍騎營的演練,騎兵墻的沖鋒比火槍演練可厲害多了。曹文詔這樣想著,沖著孫應元和周遇吉笑了笑,輕聲道:“練得極好啊!”
孫應元剛要說話,卻見臺上的皇帝伸手相招。緊接著一個宮人急跑過來,通知將領們上前答話。
三個總兵帶著十幾個副將參將登上高臺,只聽見甲葉子嘩啦作響,齊齊地單膝跪倒,施禮拜見。
“免禮。”朱由校的心情很好,抬了抬手,笑道:“兵練得極好,朕甚心慰啊!”
孫應元等將領躬身以謝,臉上都現出輕松的笑意。
沉吟了一下,朱由校緩緩說道:“燧發槍裝備部隊,并不只是武器的更新,戰術也要隨之改變。你們做得很好,朕看到了,在間距和隊形變換都有調整。”
“可見你們是真的用心琢磨研究,才會有發現,有心得體會的。”朱由校掃視著眾將說道:“但還要繼續改進,以發揮燧發槍的最大威力。”
伸出一根手指,少年皇帝鄭重地說道:“朕雖然于軍陣廝殺是外行,但也知道運用火槍的一個原則,那就是最大幅度地增加步兵陣列的正面火力射擊面。”
再次掃視眾將,少年皇帝慢慢露出笑容,開口問道:“朕說得可對呀?”
孫應元等人都在琢磨皇帝所說的這個原則,似乎武學的操典中還沒有提到這個說法,但仔細想來,倒也有些道理。
周遇吉躬身答道:“萬歲所言極是。十個人和百個人共同射擊,效果自是大為不同。不知末將的理解可對?”
朱由校呵呵一笑,頜首道:“朕說的就是這個意思。迎擊敵人沖鋒時,方陣厚重,足以抵擋。當敵人敗退時,方陣便可變成線列,以提高火力覆蓋面。”
孫應元似有所悟,開口說道:“燧發槍兵的隊列密度,以及射擊速度,應該只需三四排,便能抵上原來火繩槍五六排的火力持續。陣列的厚度越小,排開的火槍兵就越多,火力射擊面也就越大。”
朱由校贊賞地點頭,說道:“原則上是沒錯的,但還需要你們繼續在演練中摸索。”
說著,他轉向曹文詔,開口問道:“曹卿,若是不用長矛兵,而是燧發槍加刺刀,能抵擋騎兵的沖擊嘛?”
“這個——”曹文詔思索了片刻,說道:“回萬歲,燧發槍加刺刀的話,比長矛是短了些,但戰馬有畏懼的本能,除非戴上眼罩。”
明白了!動物本能,不會睜著眼睛往槍尖上撞,除非是剎不住車,或者是蒙著眼睛看不見。
也就是說——算了,長矛兵還是暫且保留吧!
朱由校暗自苦笑了一下,覺得也不必照搬別人的做法。畢竟,建奴不是歐洲人,他們的戰術是完全不一樣的。
“諸卿要繼續用心練兵,一月后便要派出模范營分赴各地。”朱由校收拾心情,看著眾將溫言勉勵道:“遼東、西南,還有九邊之地,燧發槍換裝之軍鎮,皆需要你們練出的官兵前去指導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