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的不錯,至少是有理論,有實驗;提問的也挺好,至少不那么幼稚可笑。
朱由校微笑頜首,突然覺得自己此行沒有什么必要。
“武林秘籍”已經給了他們,還給了他們實驗的設備,自己研究討論,自然而然的進步也沒什么不好。
當然,自己遠程教育也要繼續。就算是爭論的一分子,讓學員們自己去甄別對錯,找到真理豈不是印象更深?
想到這里,朱由校淡淡一笑,轉身悄然而去,不帶走一塊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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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的發展和進步,朱由校可以放緩腳步。畢竟,就大明目前的整體科技水平,不說世界領先,也是絲毫不落后。
而科學和教育體系的建立,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成,十幾年、幾十年也不為過。
不管要如何實施,一個安定平和的社會大環境是必不可少的。外敵必須被擊敗,叛亂必須被平定,災荒必須想辦法渡過。
所以,遼東和西南的兩次平叛戰爭,才是朱由校投入精力最大,投入錢財最多的兩件大事。
相比較而言,遼東的建奴更是心腹大患,必須要在天啟七年前予以徹底的剿滅。
天啟七年,這算是一個魔咒。朱由校百般謹慎小心,可依然不敢確定,那一年的終結是否就是他的宿命。
盡管歷史已經改變了,建奴的處境比歷史上還要艱難許多。但不徹底剿滅,朱由校依然不敢放心。
當經過精心準備,押著阿敏等俘虜的木籠囚車進入京城,沿街示眾時,才讓朱由校對宿命的擔憂得到了緩解。
這可是歷史上絕對沒有過的事情,阿敏落到這步田地,朱由校心中暢快,對改變宿命又添了一分信心。
消息已經提前散布,氣氛經過醞釀也適時爆發。阿敏等人經過長途跋涉,已經被消磨得既無體力,也全無脾氣。
即便如此,鎮撫司也怕游街時出現什么意外。比如讓建奴喊出什么激昂的口號,表現出什么英勇的樣子,又在入城前給這些俘虜施了截舌之刑。
截舌就是割舌頭,在漢朝,曾把截舌作為死刑的一種附加手段。
凡是謀反、叛逆大罪應當夷三族的重大案犯要用“具五刑”處死,其中同時犯有誹謗、辱罵等罪行的犯人在黥面、割鼻、斬腳趾之外,還必須先截斷舌頭。
截舌之刑直到明清時,仍然在凌遲時,對某些犯人先要施行,這是為了禁止他臨刑叫喊或辱罵;有的犯人在截舌的同時,還要打落他的牙齒。
當然,也有比較仁慈的方法。就是堵住犯人的嘴,不讓發聲。
堵嘴之物最常見的是麻核,就是用麻繩打上結,再浸上麻醉之物,塞入犯人口中。舌頭被麻痹,口中無縫隙,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咬舌自盡不一定會死,割掉舌頭也是一樣。何況是鎮撫司的高手,讓被截掉舌頭的阿敏等俘虜活個大半天,還是很容易的。
時辰還未到,京城的街道兩旁就站滿了老百姓。
沿街酒樓茶肆的二樓都坐滿了顧客,站得高看得清楚,活的建奴大官兒啊,自打建奴叛明,就沒見過。
沿街的墻頭也是很好的位置,住家的搭上梯子,踩著凳子,利用得天獨厚的好地界,扒著往外看。即便是女眷,也大膽地露臉,興奮而又期待地巴望著。
軍心、民氣,不外如是。
國家打了勝仗,邊關久不聞警,還屢傳捷報,一反之前連遭敗績、喪土失地的沉悶,令人們心中油然升起平遼已勝利在望,建奴亡無日矣的感覺。
雖然升斗小民都在為身上衣、肚中食而終日忙碌,但誰也希望過太平日子。看看遼民背井離鄉,在遼東更不知道死了多少,誰愿意經歷戰亂呢?
“來了,來了,建奴的那個什么貝勒——”離著城門近的百姓,先聽到了鼓號聲,出口提醒的同時,心里還納悶,咋游街示眾還有鼓樂伴奏不成。
“是磐石英雄協。”一個看起來象個讀書人有些鄙夷,白了瞎咋呼的百姓一眼,說道:“今兒在午門,萬歲要親自授旗。日后,咱大明軍隊將以協為獨立作戰單位,都有番號,全部是萬歲授旗。”
看著旁邊的幾個百姓投來羨慕,又有幾分期待的眼神,年輕人更得意了,繼續說道:“這可是御賜軍旗,旗在人在,旗失人亡,全協官兵與旗共存亡。”
停頓了一下,年輕人的聲音低沉下去,說道:“只要軍旗在,哪怕還剩下一人,部隊也會重建,番號還會存在。如果失了軍旗,還有多少官兵,也要撤銷番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