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斷航已久,必須要重新勘測;海船吃水深,不適內河航行。就地打造的話,費時費力,有貽誤戰機之憂。
熊廷弼輕輕頜首,說道:“調內河船只一事,某也向朝廷作了清示,估計很快就有回復。如果船只足夠,張總兵覺得一次運兩協人馬至遼沈,可行否?”
張可大想了想,說道:“建奴為阻我水師通航,投放了不少木頭等浮物。或許以后還會在河底打樁,此末將不敢輕易預料。”
熊廷弼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覺得這個回答持重謹慎。誰知道建奴會不會有別的手段,想出別的辦法。
張可大看了一眼熊廷弼,繼續說道:“大人若倚重水師,末將以為可沿三岔河水陸并進。東勝堡、長寧堡、長定堡、黃泥洼等據點若攻下,不光是海州衛,連鞍山、遼陽的側翼亦受到威脅,令建奴顧此失彼。”
熊廷弼垂下眼簾,并未立即回答。這樣的作戰他不是沒想過,差不多就是沿著遼東長城布置人馬,占領各堡寨,從側翼威脅遼沈。
盡管可以依托三岔河、渾河,或者是太子河,利用水師載兵運物,但西面是遼河套,并不能與廣寧明軍很好地連結,互相支援。
而且,利用遼東長城構筑防線,廣寧地區的防御體系就起不到什么作用。
新一輪的土木興工,調兵遣將、運輸物資,既費時又耗力,且肯定不及廣寧的防御那么穩固。
總之,熊廷弼要爭取時間,盡量在明年的冬春攻勢開始前,至少對遼陽形成能夠直接攻擊的態勢。
并沒有把這些想法告訴張可大,熊廷弼便讓張可大退下,加緊準備小型船只,以備在攻打海州城時搭設浮橋,渡過海城河。
不知道萬歲接到自己的密奏后,又會有什么安排,或許還有奇思妙想,有助于作戰。
熊廷弼踱至沙盤前,想到千里之外的京師,想到年輕的皇帝,竟然生出了幾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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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份新出的《大明論壇》扔在了桌案上,朱由校止不住地冷笑,還透出幾分狠辣。
駱思恭辦事雷厲風行,帶著錦衣衛趕到山西,用皇帝的密諭調動了大同駐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八大家盡行緝捕。當然,封門抄家也是必不可少。
有范大福的指證,范永斗通奴賣國的罪證是確鑿無疑。另外七家,駱思恭也有辦法,酷刑之下總有軟骨頭,由范家的人攀咬,還能拉不下水?
密奏抵京,朱由校也毫不留情,直接下旨,將七家“主犯”就地處斬,懸首示眾;范家的主犯則押赴京城,明正典刑。
報紙上第一時間便登載了相關消息,掌控輿論依然是朱由校的最好手段。將范永斗等主犯押赴京師,也證明皇帝不是濫加罪名,不是貪圖這八家的錢財。
當然,掠財也是皇帝的主要目的之一,可有通奴賣國的罪名在,這個說不出口的目的也就被淡化了。
不管以后有沒有“八家跌倒,天啟吃飽”的坊間傳聞,今年明年的財政是不用愁了。不僅不用愁,連給老百姓減賦稅的福利都有了,又賺了一波好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