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槍,前進——”軍官拉長了聲音,戰刀向前指去。
第一排的戰友邁步向前,火槍上肩,向著前方的敵人瞄準。
尖厲的哨音剛剛響起,幾十枝火槍便發出震耳的轟鳴,白色的煙霧升騰而起。
鄭小五和第二排的戰友們邁著機械的步伐,越過第一排,舉槍瞄準,向著被一輪攢射打得七零八落的敵人,再次射出一排鉛彈。
血花迸濺,看著敵人戰栗著倒地,聽著敵人的哀叫慘嚎,鄭小五停下了腳下,立槍于地,從腰間抽出紙殼定裝彈,咬開彈殼……
長時間重復的訓練,已經使他的動作變得熟練而機械。
盡管只是第二次上戰場,但旁邊的戰友給了他不慌不忙的底氣,軍官的高聲喊叫,讓他感覺比訓練時還要溫和些。
二十多名炮兵抬著帶輪的炮架和二百余斤的佛朗機炮沖過了城墻,就地進行了快速組裝,并推到側面向著敵人直接轟出一炮。
密密麻麻的霰…彈打出了一個扇面,幾乎把當面的敵人掃光。
“殺呀,殺呀!”軍官向前伸舉戰刀。
鄭小五和戰友們挺起刺刀,吶喊著向前沖鋒。
噗!鄭小五的刺刀扎進了一個傷兵的后背,這家伙滿臉是血,還想著跑。
刺刀抽出,死尸倒地,傷口噴出一股血箭。鄭小五呆愣了一下,但戰友們喊殺著向前,他又趕緊追上去。
情緒是可以感染的,這在集團沖鋒的時候,表現得尤為明顯。即便是菜鳥,在周圍激昂的吶喊聲中,也會覺得熱血奔涌。
當然,如果是敗退的時候,隨著敗兵奔逃,也同樣難以收束。
突破城防的明軍幾乎沒有遇到什么抵抗,突然而猛烈的大爆炸,使南面城墻上的守軍傷亡慘重,無法在短時間內組織起來。
而沖過缺口的明軍士兵在各自的官長指揮下,在各隊標志戰旗的指引下,或迅速向內突進,或搶占城墻的缺口兩側,掩護友軍入城參戰。
結成了戰陣的火槍兵,前有火槍開路,后有火槍輪射,沿著各條街道向前推進剿殺。
槍聲、爆炸聲、喊殺聲,由城南蔓延開來,迅速擴散。
城內的漢兵本來就戰意薄弱,有城墻可恃,有真夷威壓,還能勉強守御。城池一破,等于心理的防線被摧毀,又有多少肯為異族拼死而戰?
由城南開始,告急的旗號已經傳到了城北。告警的鐘聲大作,一聲接著一聲,鐘聲中的驚惶失措,任誰都能聽得出來。
“城破了!?”老奴有些呆滯地遠望著,滿臉的難以置信,被震撼得一時沒有反應。
兩聲驚天動地的爆炸,然后就是沖天騰起了煙柱,然后——城被攻破了。
滿打滿算又有多少時間,一座不下于遼陽的堅城就這么被攻破了,唯一的解釋恐怕就是有內奸開門。
但海城被牢牢圍困,城內的佟養性和碩托不會不知道危險程度,難道沒把城門堵死?
身側不知是誰的戰馬突然發出嘶鳴,老奴才如夢初醒,臉色陰沉地皺緊了眉頭,猛地揚鞭一指,大喝道:“進攻,全力進攻。”
眼瞅著城池陷落而不行動,這不是老奴的稟性。即便希望很小,也要奮力一搏。否則,進行動員,并親率大軍前來做什么?
“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