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靠岸,炮兵大聲喊叫著,和水手一起搬抬著佛朗機炮和炮車上岸,緊跟上步兵戰陣,向前挺進。
又一批航船靠上沙洲,后面還拖著大量的木排竹筏,士兵下船上岸列陣,在隊中軍鼓敲擊的節奏中,邁步向前,步伐鏗鏘有力。
“土雞瓦狗,不堪一擊。”沙源撇了撇嘴,還搖了搖頭,說不清是鄙夷,還是感慨,抑或是兩者都有。
刀河江哈哈一笑,說道:“勝利是肯定的。只不過,沒想到第一波登陸,只是三五千戰兵,便擊敗了緬軍。”
“多少戰兵還是小事,實在是明軍的炮火太兇悍了。”那氏捋著胡須,感慨道:“就這樣的火力,十倍之敵也難以抵擋。”
普氏深以為然,頜首道:“今天算是開了眼了,鋪天蓋地的炮火,不用說打,嚇也嚇退敵人了。”
“緬人也沒想到會有如此兇悍猛烈的炮火。”沙源沉吟了一下,說道:“就算想到了,也沒有應付之法。嗯,我是想不出來的。”
觀戰的土官們不約而同地露出相同的表情,在他們看來,除非有與明軍抗衡的火力,否則,無解。
對岸的槍炮聲還在響著,戰斗還在繼續,可勝敗已無懸念。
明軍不僅牢牢占據著登陸場,并一舉擊退了緬軍的反撲,并粉碎了緬軍再戰的意志。
開始還是嚴整的戰陣向前推進,象是噴吐著火焰的怪獸,將面前的緬軍擊退并形成潰敗。
隨著越來越多的明軍登陸上岸,緬軍在寬大的正面所構筑的防線被捅得千瘡百孔,潰敗之勢再也無法收拾。
明軍也趁勢發起了白刃沖鋒,無情地追殺連頭都不敢回的緬軍。幾個人就能追著上百緬人驚呼尖叫著逃跑,緬軍不僅是慘敗,更成了狼狽奔逃的羔羊。
敢于刺刀見紅,早已被武學列入軍隊是否能戰敢戰的標準。各支部隊也以此為標準,對士兵進行嚴格的訓練。
光有嚴格的訓練還稍嫌不足,各支部隊都爭取抓住實戰的機會,對所部的將士進行一次血與火的洗禮。
只要有一次戰場上刺刀拼殺的經歷,哪怕沒殺死過死人,哪怕當時手軟腳軟,可恢復過來,便是有經驗的老兵,敢戰能戰的強軍。
道理很簡單,沒殺過敵人,可見過血肉橫飛的場面,跟著袍澤并肩沖鋒過,心理上必然有著質的變化。
戰場上的情緒和氣氛是能夠感染的,周圍都是吶喊沖鋒的戰友,即便是新兵,也會感到勇氣充盈,甚至會比老兵更沖動興奮。
大批的木排竹筏推入河中,與船只固定在一起,迅速搭設著浮橋。很多船只也開始裝載火箭、重迫和彈藥過河,為攻打阿瓦城進行著準備。
對岸的明軍已經超過兩萬,已經牢牢掌握戰局,并具備了攻打阿瓦城的實力。
觀戰的土官們趕緊上前,指揮各部土兵加快浮橋的搭設。伐緬之戰至此,基本上可以劃上句號,他們的協助之功,還是多一些更好。
接下來就是分贓了,土官們心里清楚,土地、人口能得到多少,還要看自己的貢獻,以及實力。
因為,按照明軍已經透露的計劃,駐軍不會太多,各家土軍將成為鎮守占領地的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