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發在疾行驟風中瘋狂飄動,衣衫獵獵作響,眼睛被吹得半睜半闔。
這般速度莫說是普通人無法企及,即便是置身于其中,連正常喘息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而少年雙眸半睜半闔,腳下一步跨出足有丈許開外,呼吸深沉而平穩,絲毫沒有因為勁風而受到影響。
一刻鐘之后,少年的身形沖出了密林,眼前豁然開朗,一條曲幽小徑映入眸中,路的盡頭一直向上延伸,接天而去,在不遠處山頭上影影綽綽的山門前戛然而止。
嘭!
就在少年到達山門前的時候,只見其雙腿微曲,雙腳重踏地面,腳掌如同老樹生根般死死扎在地上驟然停了下來,臉色猛地漲紅,身子只是微微晃了晃便穩穩站住。
約莫一兩個呼吸,他口中輕吐濁氣,面容也恢復了常態,將被風吹亂的衣衫撫平。
“師父!”
吱呀!
正當他上前剛要推門,兩扇朱漆踆裂,看起來甚是陳舊的山門自顧應聲而開,一道身穿青灰袍服的中年男人正弓腰扶著一個拄拐老嫗,將她送出門外。
“劉嬸兒,回去一定記著讓您兒媳婦隨身帶著,一個月后再行房,包生男孩兒。”
“謝謝袁師傅,謝謝!那我就先走了,呵呵呵…”老嫗聽話的點點頭,臉上充滿期冀的喜色,連下山的腳步都顯得愈發輕快許多。
“好好好,下次再來啊,再來!”男人看著離去的佝僂身影不舍的喊了一嗓子。
“哎!出手大方,好人啊!”
少年聽到師父的念叨,忍不住撇了撇嘴,還未來得及收回白眼,突然一道精銳目光瞬間射來,不禁渾身一緊,一種自己被看透般的感覺沖上腦海。
“不錯,能夠在接近下階千里符的速度下生生停住,你的蒼勁總算看得過去了,進屋吧,今晚涮羊肉。”男人直起身雙手負立,瞇著眼笑吟吟的看向他。
“師父,你能出手救苑兒姐嗎?”黎玄見狀趕緊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胳膊面露興奮道。
“怎么?劉家開出的懸賞你動心了?”男人淡淡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嫌棄,清瘦的面容精神碩碩。
尤其是漆黑眉宇下方那雙眼眸精芒內斂,黑瞳如深海巨淵一般,讓人忍不住內心的壓迫,仿佛隨時都會被吸入其中。
“你怎么知道?”少年頓時楞了一下。
“這通裕城有什么事情能逃出為師的眼睛?”男人充滿自信的抬頭望天。
黎玄趕緊賠笑道,“師父,您瞅著看眼就快到日子了,您就出手讓徒兒再試一次吧。”
說到此處,他見男人沒有理會,立馬又跟上。
“若是這次因為沒有納元果錯過了進入城修院的機會,那讓我如何能斷了念頭,安心跟您學這畫符呢?你這手藝要是在我這絕了,那多可惜是不是?”
男人聞言袖袍輕揚,手掌如驚雷般印在他的胸口,還未等黎玄反應過來,下一秒只感覺一股剛猛勁力如巨浪般重重的拍在自己身上,整個人像秋風落葉直接翻飛出去,撞在數丈開外的樹干上。
“小子,你還學會威脅師父了?行!呵呵呵!”男人嘴角揚起一抹不善的笑意,腳步緩緩踏出,“納元果放一邊,先跟為師好好說說,老子儲物袋中的錮身符去哪了?”
“咳咳咳咳!那個,那個,師父,別別別!”
黎玄剛忍痛倚靠在樹干上,聽到男人的話頓時瞳孔猛縮,立馬從地上彈起來,賠笑擺手,見對方沒有停下腳步,回身便要跑。
“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