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黎玄跟著袁起一直在劉苑兒的別院中不曾離開,吃食也是由劉原令親自帶著侍女送到一樓,他們師徒倆就在樓上倒騰,不時傳出靈氣匯聚涌動的氣息。
“袁符師,小袁師父,開飯了。”
第三日中午,劉原令身后跟著兩個侍女,侍女手中各提兩盒五層吃食,一個盒子約莫都有六七斤重,劉原令站在樓梯處喊道。
話音落下,身后的侍女已經將盒中的飯菜端出,四葷四素精致小菜,雞鴨魚肉樣樣不缺,山珍河鮮也是皆有,看起來就讓人食欲大增。
“呵呵!天天山珍海味的,讓我這吃糠咽菜的胃越來越刁口了,老劉,今天吃的什么?”
袁起笑吟吟的從樓梯上走了下來,黎玄跟在身后,雙手撐著扶手,一步一步的往下挪,腳步虛浮仿佛下一步就會踩空跌下去。
“小玄師父,你這臉色一天比一天差,一點兒精神都沒有啊,我讓廚房燉了上等的人參給你補氣。”劉原令疑惑的看著小心翼翼走下樓梯的黎玄,眉頭微皺道。
他根本懶得搭理,現在只想躺在地上好好睡一覺,這兩天師父是一點兒都沒讓他閑著,只要有一點兒精力都給榨得一干二凈,不停的畫符。
這下他真的感受到什么叫身體被掏空,只要一閉眼,就覺得腳底像踩著云彩飛起來了。
“沒,沒事,為了苑兒姐,辛苦點兒也是應該的。”黎玄舉起手灌了鉛的手揮了揮,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顫顫巍巍的端起碗。
袁起瞥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抹不經意的欣慰,不動聲色道,又看向劉原令。
“小子,你可以休息了,給他找個地方睡覺吧。”
“好,稍后我讓陵兒帶他去休息。”劉原令點頭應道。
黎玄聞言長舒一口氣,終于能好好睡一覺了,此時樓上的劉苑兒,床框邊緣布滿了黃符,每張符上皆是刺目的猩紅紋路交織成一模一樣的符膽,只是奇怪的沒有符頭和符腳。
一層淡淡的無形光幕如同穹頂一般將整個牙床籠罩其中,十八道黃符上靈光流轉,靈氣縹緲,沒有絲毫外泄,而是紛紛向牙床的正上方涌去。
靈氣凝聚的地方黃暈光澤漸明漸弱,憑空懸著一張完整黃符,十紋符頭,十紋符腳,以及一道與青塵觀后院那座巨大銅鐘極為相似的符膽。
源源不斷的靈氣從下面符膽流入,又再度逸散向下方的十八張黃符之中,往復不絕,如同陣法一般。
當黎玄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也是驚訝的下巴都砸在地上了。
他從未見過黃符竟然還能施展這種符法,或者說這已經超越了他腦海中對于符法的認知。
袁起告訴他,此符由十八道鎮魂符膽為基,一道滿紋鎮魂符為源,可自行引動天地靈氣,不破不滅,早已不是一般符法能夠相比,而是符道中一種更為神秘而強大的存在。
【箓】!
這十八鎮魂符便是出自一部早已失傳的古箓之中,現在的十八鎮魂符不過是從當初的古箓中拓印了符紋流傳下來,而后以符法施展,威力雖然已經萬不存一,但其本身的能力還有所保留。
真正的十八鎮魂箓不知道是否還存在當世,當年師父機緣巧合之下得到這拓十八鎮魂符法也是頗為震驚,而且在符法傳承中,粗略的提到了關于此箓的出處。
十八鎮魂箓乃是數萬年前一個極為可怕的符道古族不傳絕學,不知何種原因古族崩滅,古箓遺落世間,可無法修習,無奈后人只能將其中僅有的符文拓印,隨后古箓再度遺失,只有這十八鎮魂符文和箓箴得以保留。
箓箴只有六個字,鎮生死,莫輪回!
世界上有靈之物皆有魂魄,而十八鎮魂箓可鎮壓天下有靈之魂,無論生死,不入輪回。
同樣,拓印的十八鎮魂符雖只有其形,不過依舊能將生魂鎮住,不讓其他力量將其攝走,一旦施展,普通符法根本難以撼動。
除了上方那張主符是師傅親自繪制之外,剩下的十八子符皆是出自黎玄之手,這兩天他在袁起的親自教導下繪制十八道符膽。
這子符的符膽之難簡直苛刻至極,十八張符膽每一筆符紋的位置必須絲毫不差,而且靈韻更為微妙,每畫一筆都感覺自己的靈魂像是被一根鐵鏈死死拴住向后拖拽,即便是之前的奔雷符膽也沒有這般困難重重。
不知道廢了多少張符紙,終于在師父點頭下將這十八鎮魂符成功施展開來。
即便是尚未凝聚符念的黎玄所畫,莫說符師,就算一般的地符師前來,也破不開這符法,可保劉苑兒剩下一魂安然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