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半夜兩點多,弗利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貝魯斯家的沙發上。
貝魯斯也許在臥室睡的正熟,弗利不想打擾他,自己打開門準備回家。
溫差加上酒精散去,弗利感到微風撲面而來的清爽,自己仿佛回到了結婚前,兩點多正是酒吧關門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夜晚,艾菲婭在電話里懇求自己陪她散步,記憶中這恐怕是艾菲婭唯一一次要求他做一件事。
他們約好在艾菲婭上班的餐廳見面,艾菲婭穿一條藍色裙子,一點都不合身,看上去裙子大了很多,而她瘦弱的身體顯得愈加嬌小。那晚她披著頭發,好像剛洗完的樣子,空氣里飄著柑橘的甜味。
而當他坐進車子的時候,剛才的記憶又被打斷,愈來愈頻繁的疼痛把美妙的記憶瞬間拉扯斷裂,取而代之的是痛苦和煎熬。
“想點別的什么,弗利,別去想那該死的疼痛。”他對自己說,說的很大聲,反正也沒有人會聽到。不,也許有什么東西會聽到,弗利想到貝魯斯說的窗外一定有什么東西在監視著房間里的一舉一動,那會是什么呢?這件事引起了弗利的好奇,如果真有什么東西在監視著,自己豈不是在進門的時候已被注意?這些東西的目的是什么呢?
想到這里弗利發現今天剛和貝魯斯見面的時候的確有些奇怪,他在電話里說有事情要說,聽上去不僅緊急而且多少和自己有關。
如果和自己完全沒關系,難道貝魯斯沒有別的更好的朋友了嗎?畢竟兩人多年未見,難道就僅僅因為前一周重新相遇就成了很好的朋友嗎?這個邏輯說不通。
推理這些事的時候,弗利的大腦奪回了自由選擇的權利,他完全將注意力用在了思考這個奇怪的夜晚,于是疼痛便被遺棄了。等他再想起來的時候他已經回到家中。
最后,弗利認為雖然兩個人聊了很久但貝魯斯并沒有解釋清楚那個緊急的電話究竟關于什么?為什么非要讓自己晚飯時候趕到?又有什么要說的話卻沒有說?莫非這些監視和非法侵入住宅與自己有關?想到這他露出微笑,這個念頭還是打消了吧,他對自己說,“已經夠倒霉了,一個活動不了多久的人還會變成某種重要人物嗎?”
到家時已經接近四點。
為了不打擾莎梅爾和約翰,弗利準備睡在客廳的沙發上,雖然室內氣溫有些低,沒有毯子會有些難熬,但總好過吵醒他們。他想在睡前給自己煮一杯牛奶,背后的寒冷直叫他打著哆嗦。
冰箱里除了胡蘿卜和西蘭花外只有約翰喜歡的酸奶酪,完全看不到有什么屬于弗利的東西,弗利關上冰箱,躺到沙發上。
翻來覆去試了幾次睡意全無,夜晚變得愈發明亮,客廳里的椅子,白色木紋桌子,桌子旁約翰堆著的樂高玩具,有8塊白色,1塊黑色,15塊黃色,7塊綠色,紅色......藍色......
“大個子,你猜,有幾塊白色樂高?”
“5塊?”
“不對”
“3塊?”
“不對”
“1塊”
“不對,我們一起來數數吧。”
“1,2,3,4,5,6,7,8”
“看,是8塊。”
“好吧,我失敗了。”
“沒關系,沒關系的爸爸,失敗不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