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苗圃,車剛剛停下,大柱子、二柱子哥倆就顛兒顛兒跑過來。
“虎子回來啦,聽說你把君子蘭賣了一百多萬?”
大柱子說這話的時候,心里有些酸楚。
就在今年夏天的時候,他還到花窖去過,見到那些君子蘭,但是他根本就沒當回事兒。
要是知道這么值錢,自己就搬幾盆回家。
一盆君子蘭都能換一臺車,自己豈不是也能賣個幾萬?
就是沒那個命啊。
“哦,倒是有這么回事兒。走,領我看看,你們的活兒干的怎么樣?咱可說好了啊,活兒干得不好,可別怪我不給錢或者扣錢。”
“虎子你放心,你這是公家的活兒。若是干不好,你也不好交代不是?咱們不能讓你坐蠟。”
坐蠟是當地方言,就是“失敗”、“沒法交代”的意思。
挨個地方轉了一圈兒,見活兒干的確實還不錯,李虎城也就放心。
“走,跟我進去,先給你們結點兒賬,你們干活兒也有勁頭。”
“不著急,你的錢都是好錢。”
“哦,那就先不結了,等干完再說。”
“嘿嘿,先結點兒也行,正好手頭有點兒緊。”
大柱子本就是客氣,趕緊改口。
“跟我還裝假,走吧。對了,二柱子,干活兒的時候,你可別喝酒。”
“沒喝,這段時間,干活兒的時候都沒喝,就晚上回家的時候喝幾兩。我哥可以作證。”
“是,我也說他了。干活的時候喝酒危險,他媳婦兒也看著呢。這些日子確實沒喝。”
“這就對了,你干活的時候喝酒出事兒,我都得跟著倒霉。我可跟你說明白了,你干活的時候喝酒,以后我有什么活兒都不給你干。”
“知道,這個帳我會算。”
到了屋里,哥倆兒一人結了一半工錢,都是現金,兩人捧著錢,樂呵呵的。
“虎子,你以后還有什么活兒,就找我,我手下的人手藝都不錯,保證給你干明白了。”
大柱子嘗到了甜頭,可不愿意放過這個財神爺。
“對了,大柱子,我正要跟你說呢。我以后的活兒,肯定不少,都是大活兒。”
“不過呢,就你這樣小打小鬧的可不行。修修補補的活兒,你干著還行。但是有了大活兒,你能干得了么?”
“正兒八經的建筑,一要有資質,二要有技術,三要有設備,四要會管理。”
“說穿了,就是要有錢,有人才。力工什么的好找,民工有的是,錢其實也不難,關鍵是人才。”
“很快就到二十一世紀了,二十一世紀最重要的是什么?人才。”
“比如我吧,我要是沒上大學,能有今天的出息?”
“那些君子蘭放在那里好幾年,你們都當是草,是花兒,白給你們都不要。”
“但是到了我手里,就能賣出一百多萬?這是為什么?”
“因為你是人才。”
哥倆幾乎異口同聲說道。
不過大柱子心里卻有些苦。
我說虎子啊,咱能不提君子蘭的事兒么?現在我還后悔呢。
說話能不能別這么扎心啊。
“對,就是這么回事兒,所以人才最為重要。”
“虎城,你說這話什么意思?是不是想叫我做什么重要的事兒?有什么事兒你就直說,咱們是實在親戚,風里雨里,水里火里,我都聽你的。”
“對,虎城,有什么話你就說,你指哪我們兄弟倆就打哪,從今天起,我們就給你牽馬墜蹬。”
二柱子覺得自己沒什么本事,生怕李虎城這里有什么好事兒輪不到自己,就趕緊把自己跟哥哥拴在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