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春節晚會開始。
這個時候還沒有網絡,春晚還有些意思,家家戶戶就都看電視。
十一點,李莉熱菜,何巧云煮餃子,就開始吃年夜飯。
李永和又喝他的茅臺,李虎城喝了一瓶啤酒。吃過年夜飯,就開始放鞭炮、煙花。
一時間,到處都是噼里啪啦的聲音,連綿不斷。煙花映亮了夜空,如同白晝。
李家今年買了不少煙花鞭炮,花了二十來分鐘才放完。
回到屋里接著看電視,快到十二點的時候,派出所所長胡大力帶著一個手下突然來了。
“虎城,河東村那邊出事兒了,所里的摩托車打不著火,把你車借我用一下,我過去看看。”
“怎么回事兒?”
“村長老沈悄悄回家過年,叫債主給堵家里,雙方就打了起來。十來個人受傷,挺嚴重的。”
“那你開去吧,對了,小馬在特產城那里,車要是不夠用的話,叫他也開車過去。”
“也好,要是嚴重的話,一個車還真裝不下。我過去找小馬。一塊兒過去。”
“我也過去看看。”
李永和穿上大衣,就下地穿鞋。
“你去干什么,別去添亂。”
何巧云道。
“老沈就是跟我一塊兒在好運來躲債的,我總得去看看怎么樣啊。”
“行,三哥也跟著一塊兒去吧。”
胡大力和李永和走了,李虎城也穿上羽絨服。
“媽,你和二姐在家,小馬走了,我到苗圃那里去守著。晚上就在那里睡了,明天早晨我回來吃餃子。”
“去吧,好幾百萬的東西,也得看著點兒。唉,不是這家打,就是那家打,連個年都過不消停。歸根到底,還是因為窮。”
窮的時候折騰,有錢了也未必消停。
人啊,大概就是在折騰當中過一輩子吧。
李虎山離開李虎城家之后,沒有直接回弟弟家,而是到了趙存棟家。
吃年夜飯的時候,李虎威來找了一回,他已經在趙存棟家跟趙存棟和趙存檀哥倆喝上了。
說是到我家來過年,大過年的,你在別人家吃年夜飯,這不就是打我的臉么?
李虎威一氣之下,勸了哥哥兩句,客氣一下,自己回去了。
“哼,李虎城這個鱉犢子,仗著自己有幾個錢兒,連我的面子都不給。跪了半天,他就是不答應。”
李虎山喝了口酒,氣哼哼把杯子頓在桌子上。
趙存棟老婆葛燕一看李虎山這個樣子,心里就來氣。
“我說虎山,你說話也拍拍自己的良心。人家為什么不要你?自己心里還沒點兒數?”
“不是嫂子說你,當年李莉和李虎城都念書,李永和哪來的那么錢借給你?就因為沒借給你錢,你就跟人家翻臉了。”
“這么多年了,你拿人家當叔叔、嬸子了么?你回來連人家家門兒都不登。大過年的回來,你哪怕買幾斤王家小燒給叔叔送去,也是個晚輩兒的禮數。人家還差你這幾斤酒,在乎的不就是你心里還有這個三叔三嬸兒么。”
“你們可倒好,楊小梅把你侄女兒給打了。小孩子瞎鬧,你個大人哪有打人家孩子的道理?”
“大過年的,你們兩口子跑人家里跪著,這叫什么事兒。有事兒就不能好好說,就不能等兩天再說?這不是逼人家么。”
“再說眼前的事兒,我倒是不差你這一口吃的。可是你到虎威家過年,卻在我家里吃飯,你叫虎威和何萍怎么想?叫外人怎么看?人家不就尋思虎威跟何萍不給你飯吃么?”
“你看看你這老娘們兒,不就吃個飯么,話怎么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