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仙飯店里,早就聚集了二三十個村民。
一聽到記者到了車站那邊,胖嬸子手一揮。
“走,找記者去,有冤訴冤,有仇說仇,都撕破臉皮了,就不用客氣。”
“走,找記者去。”
眾人爭先恐后后,就朝車站走去。
那邊火車來了,放假的民工進站。
朱記者等人剛想離開,胖嬸子等人就到了。
“你們是記者么,來采訪特產城的吧,我們知道情況,跟你們反應。”
胖嬸子一開頭,眾人就七嘴八舌嚷嚷開了。
“都是紡織廠那個宋廠長和管廠長,就是敲詐勒索,要四臺奔馳轎車,他們一個廠長一臺好享受。”
“他們是什么級別,就想坐奔馳?一臺車好幾十萬,服裝廠還沒開張,就要拿出去二百多萬給他們買車,誰家有這么多錢?”
“水泥廠還把水泥給停了,又不是不給錢,憑什么斷貨?就是李虎山和趙存檀兩個鱉犢子,蠱惑他們老丈人干的壞事兒。”
“對啊,水泥廠是國家的,還是他們老楊家個人的?”
“還把人家車給扣了,說是什么走私車,走私車怎么還給發牌照,當初就沒有檢查么?沒有手續,怎么就給人家上牌照?”
“車扣了,怎么還能開出來玩兒?開車的就是胡經理和姜經理。他們憑什么把車開出來?”
“那個胡經理和姜經理就不是好東西,這回就是他們在背后告黑狀。”
“就想著能到特產城和服裝廠干活掙點錢,怎么就不讓人家干?人家犯了哪條法律?不就是得罪了當官兒的,就打擊報復么。”
“特產城和服裝廠完了,我們上哪里掙錢去?怎么就看不得咱們老百姓好呢?”
眾人早就憋了一口氣,對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清楚。都是老百姓,也不用前怕狼后怕虎的,有什么話就直說。
先是罵紡織廠的宋廠長和管廠長,然后罵胡經理和姜經理,李虎山、趙存檀自然也沒放過。
原本是不打算罵那彩霞的,但是大伙兒越說越生氣,越來越覺得那彩霞才是最大的禍首,忍不住就開始罵那彩霞。說她先是幫著一建和二建,這回又幫著紡織廠來欺負李虎城。
到了最后,大伙兒眾口一詞,把稅務來查賬,防疫站來檢查,建設局來停工,交通隊來扣車,甚至一建、二建那十來個工人離去,都說成是那彩霞指使的。
朱記者見過的事情多了,這樣混亂的場面,他也沒有失去理智。
在梳理眾人提供的信息的時候,心里也在琢磨。
雖然還不能最后確定,但是這個那彩霞,已經成了一個中心人物。
不管她做的是否正確,是否牽涉更多,這一次,都很難全身而退。
街里的人見這邊有動靜,就越來越多,也紛紛插嘴。
原來在工地上干活兒的,現在沒活干,就開始罵。
原來送沙子的,現在送不了,也跟著罵。
原來用馬車拉磚的,現在沒活兒,也跟著罵。
那些準備到服裝廠上班的,聽說服裝廠到草河縣去辦,更加氣憤。自己不能去那里上班掙錢,自然也罵。
這一頓聲討,就差不多兩個小時。直到快十二點,要吃飯了,才在劉寧的勸說下離去。
劉寧也帶著朱記者等人,前往特產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