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二樓的途中,柯南在樓梯的直角夾縫里,發現了一根頭發。
那是一根染成棕色的卷發,根部有一二厘米長的黑色部分,像是染發一段時間以后,有新的頭發生長了出來。
而柯南記得,跟啞巴一起出現過的女人,留的是一頭垂至腰際的黑色直發。
按頭發生長的速度來看,除非她剛從寺院回去,立刻就開始燙染,否則這根頭發不會是她的——也就是說,她并不是寄信的人。
因此在搜索途中,比起各種機關暗號,柯南的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了大件的,能夠藏得下人的空間里。
尤其是閣樓。
一間一間找過去,柯南很快就走到了二樓盡頭的房間。
他轉了轉門把,門是鎖著的。
這種老式的圓柄門,并不難開。柯南觀察了一會兒門縫,從口袋里摸出一枚硬質卡片。
在夏威夷的時候,他跟工藤優作有一次出門忘了帶鑰匙,回家后,老爸就深思熟慮的教給了他怎么開各種鎖。
柯南很快打開放門,進門后,他看著通往閣樓的樓梯,忽然注意到有一級臺階上,花紋的形狀好像不太對。
柯南疑惑的走到臺階前,蹲下身細看。
整棟洋房,用的都是深色木地板,這段樓梯也是一樣。
柯南走近后摸出手帕,放到地上按了按,重新拿起來時,他發現手帕上一片暗紅——是還沒完全凝固的血。
柯南面色凝重的抬起頭,看到“污漬”順著樓梯一路延伸,最終進到閣樓的門里。
而且從血跡的形狀來看,這并不是順著腿部流下來的,更像是從不太高的位置濺落。
——如果受傷的不是手臂或手,那就意味著傷者,或者死者,八成是被人抬上去的。
……狀況好像比他想的還要嚴峻。
柯南之前還覺得,這個狙擊手也是不愛殺人的類型,但現在看到血,再想想那天寺廟里“自殺”的老和尚,柯南又不敢確定了。
血跡的開端,是樓梯很靠下的位置,盡頭則一直探進了閣樓。
柯南正想摸上樓,看看里面的情況,卻忽然聽到一旁傳來窸窣響動。
他一個激靈,警惕的轉過身,發現聲源是一只柜子。
櫥柜體積不大,看起來很難放得下人,就算勉強能塞進去,人的動作也一定會受限,對外面的人不容易構成威脅。
柯南小心的走過去,拉開柜門,向內看去。
出乎意料的是,柜子里并不是他以為的中村貞,而是一只身上沾了些灰塵和血跡,閉眼平貼在柜底,扁得活像一張皮草的狐貍。
這體型,這毛色,實在太有辨識度。
只是柯南頭一次見到它這么灰頭土臉的模樣。
雖然狐貍以前也總被貓欺負,但根本沒到這種程度。
柯南怔怔盯著柜子里,他怎么也想不通,狐貍為什么會出現在這棟郊外別墅。
話說回來,它樣子這么狼狽,那它的主人……
柯南慢慢的,僵硬的轉頭看向閣樓,眼神已經完全變成了驚悚。
黑貓……該不會已經被樓下的那個啞巴殺了吧。
不,不可能,他能打能跑,什么人能殺得了他?
……但是,是人就有大意的時候,而且有句話叫沒有最強,只有更強。
能不聲不響把老和尚偽裝成自殺的人,一定不是什么簡單角色。
柯南心跳劇烈,腦中一片混亂,他掐了掐太陽穴,忽然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