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基德看來,眼下這個情況,屋主表現出對他——或者說對白石的明顯敵意,其實是件好事。
再結合屋主特意先用麻醉槍擊倒了女偵探,然后才換了槍一事來看,他對殺掉女偵探一事沒什么想法。
否則剛才他大可以直接用真槍從背后把兩人殺死——屋主剛才用的麻醉槍和伯萊塔差別很大,也不存在拿錯槍的問題。
不用操心失去了行動能力的女偵探,基德壓力小了很多。
然而逃脫行動卻沒能像他想的一樣順利。
基德躲著假想中的子彈,蛇皮走位到窗口,正要對著夜空展開他的翅膀,冷不丁煙霧里伸出一只手,一把拽住他的衣領,把人往窗臺上一掀一摔。
杜林標倒是沒打算直接殺人,貝爾摩德這種關系戶,要殺確實有點麻煩,而且他總得先問問堂弟在哪。
剛發現這個白石律紀是假貨的時候,他以為貝爾摩德只是假冒了堂弟的身份,畢竟從各方面來看,目前她都沒有對堂弟下手的理由。
但剛才他給堂弟打電話,卻被提示對方在信號外。
這就不太尋常了。
回憶了一下律紀以前的出門頻率,尤其是往沒有信號的犄角旮旯跑的頻率,杜林標懷疑貝爾摩德不是偷偷假冒了堂弟的身份,而是囂張的對身份正主下手了。
杜林標把“貝爾摩德”掐按在窗臺上,反手取出一把刀,正想先戳道口子表達一下自己對她違諾的譴責,但卻忽然發現按住人時,手感不太對。
貝爾摩德畢竟是個身材窈窕的女人,她易容成正常男性時,會墊一墊身材。
杜林標以前跟她臨時搭檔的時候,見過她那堆材料,出于好奇還拆過幾塊。可現在手里按著的這個……摸起來好像是真人啊,都能按到動脈。
既然沒墊身材,這應該就不是貝爾摩德了……
由于在這之前,杜林標堅定的認為“假堂弟=貝爾摩德”。
現在突然發現眼前的人不是貝爾摩德,他下意識的給兩邊各加了一個負號。
“-假堂弟=-貝爾摩德”
“-假堂弟”
負負得正……
雖然稍微一想就能知道不是這么算的,但突然認錯人這件事,還是讓他略微遲疑了一下。
基德當然不是那種受到一點挫折就迅速認命的路人甲,他逮到機會一拍身上藏著的按鈕,一團氣墊砰的膨脹開,把還有點走神的杜林標推遠。
這原本是迫降在水上時的急救裝置,現在倒是正好能派上用場。
翻身跳到窗外之前,基德沒忘記往屋里扔幾顆麻醉彈。
鋼琴房離頂樓很近,黃昏別館的地勢又偏高,基德落到外面,展開滑翔翼,從高處俯瞰山林,舒心的嘆了一口氣,覺得此處應該吟一句類似“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句子,可惜他沒學過。
飛出來了,一般就等于逃跑成功了。
這么想著,基德把亂七八糟的偽裝扔掉,扶了扶禮帽,習慣性的來了一個帥氣的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