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內,戶部尚書蕭萭正在給李二匯報著關中各州縣抗旱情況。
坐在上首的李二,聽完蕭萭的匯報之后,臉上卻沒有流露出絲毫喜色,因為雖然關中的旱情得到了極大的緩解,而且再過半個月了也能夏收了,但李二總感覺朝廷費了這么大的力,到頭來很有可能是在“喂蝗蟲”!
按照之前李澤軒留下的預言,蝗災很快就要來了!
“嗯!蕭愛卿辛苦了!”
片刻后,李二從沉思中回過神來,點頭道。
“陛下!”
這時,魏征上前一步,拱手道:“老臣以為,關中旱情能夠這么快得到緩解,永安候功不可沒!若不是他設計的水車,現在關中地區,大部分良田可能都還處于干旱狀態,就更不用提插秧、夏收了!
陛下一向是有功當賞,有過當罰,所以老臣認為,永安候制造水車、并將水車圖紙獻給朝廷之功,理應得到封賞!”
求賞!而且還不是為了自己求賞!
群臣聞言,不由一臉奇怪看向了魏征,暗道什么時候,堂堂魏玄丞竟然會幫別人求賞?今兒莫不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的!
程咬金則是滿臉帶笑地盯著魏征的背影,暗道這老魏為什么越看越順眼呢?
但不管別人怎么看,魏征本人是沒有任何私心的,他之所以要幫李澤軒求賞,主要是因為當初在灞河邊上李澤軒說的那句“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將他給打動了,他覺得李澤軒是一個非常好的后輩,值得提攜!
李二也是好奇地看了魏征一眼,然后淡淡道:“這件事情就不勞魏愛卿操心了!這次李澤軒抗旱有功,朕私下里已經賞賜他了!”
魏征皺了皺眉,下意識地就以為李二這是在故意敷衍他,于是便拱手道:“臣敢問陛下是如何賞賜的?”
饒是李二脾氣再好,此時也忍不住有些生氣,他皺眉不悅道:“嗯?魏愛卿這是在懷疑朕?”
話語中的冷意,傻子都能聽得出來,但見慣了大場面的魏征,卻是怡然不懼,“老臣不敢!”
魏征拱手道。
嘴上說著不敢,但面上的神情,傻子都看得出來他是在口是心非!
“你……”
李二指了指魏征,當堂就想發飆,但就在這時,一名金吾衛走了進來,抱拳道:
“啟稟陛下,永安侯求見!”
李二忍不住一樂,道:“快宣!正好讓魏愛卿當面對質,看看朕到底有沒有封賞永安侯!”
說罷,他淡淡地看了堂下的魏征一眼。
可誰知那金吾衛并沒有領命而去,而是猶豫道:“陛下,請求攜兵、戴甲、騎馬入殿!說是要送給陛下一個驚喜!”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文武百官、太監宮女全部都愣住了,甚至連李二都忍不住一陣愕然!
自秦始皇開早朝以來,歷朝歷代,可從來沒有出現過臣子穿著鎧甲、拿著兵器、騎著戰馬上早朝的,這是對皇帝的不尊重,是大逆不道啊!
“荒唐!胡鬧!”
魏征第一個出聲斥責道:“陛下,永安侯肆意妄為、目無君上,老臣請陛下治永安侯“擾亂朝堂,目無君主”之罪!”
李二這時已經從愕然中緩過神來,聞言忍不住笑道:“魏愛卿,這先前為永安侯求賞的是你,現在請求治永安侯罪的人也是你,你這反反復復的,讓朕如何是好啊?”
魏征梗著脖子,一臉驕傲地堅持道:“陛下,這完全是兩碼事!老臣先前也說了,陛下您一直都是賞罰分明,永安侯有功的地方自然應該加賞,有過錯的地方,當然應該懲罰!”
李二點頭沉聲道:“好!好一個有功當賞,有過當罰!來人,立刻傳永安侯進來,讓這滿朝的文武百官來評一評,今日永安侯到底是有功,還是有過!”
“陛下,萬萬不可啊!朝堂之上,豈能有臣子攜帶兵甲、騎馬上殿?”
魏征悚然一驚,連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