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藍田縣,炎黃錢莊后堂。
面對李恪的質問,宋老先生面色漲紅,想要解釋些什么,但終究又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他姓宋,名思明,算是李恪手下的頭號賬房先生。
見狀,李恪走到宋思明跟前,一臉陰沉道:“宋先生,你應該比誰都清楚,這炎黃錢莊可不是我李恪的,而是我父皇以及永安侯在內的一眾勛貴們的,錢莊每年的收益,也不是進入本王的腰包,而上個月的利潤,卻整整少了一千五百唐元,你讓我怎么去跟我父皇交待?怎么跟永安侯等一眾勛貴交待~?”
當初李澤軒開設錢莊,為了壯大錢莊資本與增強錢莊的公信力,不僅將皇家給拉入伙了,連秦瓊、程咬金、長孫無忌等一眾勛貴也紛紛“慷慨解囊”,真相認購炎黃錢莊的干股。
所以,理論上錢莊每年的利潤,都要根據大伙兒各自的持股比例進行分配,李恪現在雖然掌管著藍田縣錢莊的經營之權,但錢莊的利潤,他是沒有資格擅自分配的。
屋內的氣氛陡然變得壓抑了起來,宋思明的額頭上,漸漸地沁出了一層汗水,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出言辯解,就這么低著頭,一副做錯事了的模樣,站在李恪面前。
面對如此油鹽不進的老頭兒,李恪有些惱怒,要是換做其他上位者,估計會直接將這老頭以貪污之罪給關押起來,并嚴加審問,但李恪深知面前老者的為人,知道對方是斷不會為這點小財而葬送自己名節的,沉默片刻,李恪再次開口說道:
“宋先生,這不是一件小事,您也不要想著自己去擔著,我李恪的處事原則便是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這一千五百唐元究竟是誰挪用了,還請宋先生告知!不然本王徹查起來,無論查到誰,誰的臉面上都不好看!”
聽李恪這么說,宋思明身子一顫,猶豫片刻后,他終于開口道:“殿下,此事千萬不能聲張,因為挪用這一些錢的人,是...是六皇子!”
李恪面色一變,本來就陰沉的小臉上,頓時就跟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天空一樣——烏云密布!
“你是說小愔?他怎么敢?”
深呼吸了即口氣后,李恪有些難以置信道。
所謂的六皇子,即是李二的第六個兒子,名叫李愔,乃是楊妃所生,是李恪的同母胞弟,由于李愔現在還不足十歲,加之性格頑劣、不學無術,不得李二的寵愛,所以目前他并沒有正式的封號。
按照正常的歷史發展軌跡,李愔被封為梁王,那也是在貞觀五年的時候,現在這坑爹的熊孩子正在使勁兒地造作、給皇家闖禍呢!
正史上,李二曾經這樣訓斥過李愔:“禽獸經過調訓,可以被人馴服;鐵石經過冶煉雕琢,可以做成方圓的器具。而像李愔這樣的人,還不如禽獸鐵石啊!”
由此可見,這孩子是多么讓李二頭疼和生厭!
此時,宋思明苦著一張臉說道:“殿下,上個月六皇子和魯王殿下多次找到宋某,說是要支取一筆錢有急用,老朽也知道這錢莊的錢動不得,便斷然拒絕,可六皇子威脅老朽說,這整個錢莊都是殿下您在管,他是殿下的胞弟,支取一點錢算什么,他還說老朽若是不給錢,就將老朽的小孫女給賣到百花樓去!六皇子往日里劣跡斑斑,老朽如何敢拿自己的孫女冒險?殿下,老朽那小孫女才十歲啊!”
說到這里,宋思明的一張老臉上既是羞愧,又是懼怕!
“混賬!畜生~!小愔竟敢如此胡作非為!”
李恪聽罷,縱然對方是自己的同母胞弟,他也忍不住怒罵出聲道。
罵完之后,他看向宋先生,道:“宋先生為何不早將這事情告知于我?”
宋思明一臉苦笑道:“殿下,六皇子還說了,若是老朽將這件事情告知于您,他不僅會把我那孫女賣了,還會打斷我們全家人的腿!老朽今日便向殿下請辭,在天黑之前就帶著全家人去外地避禍了~!”
見自己忠心耿耿的屬下,竟然被逼到主動請辭、遠走他鄉的境地,李恪此時是再也忍不住,沉聲道:
“宋先生,您哪兒都不能去!本王今日向您保證,有本王在一天,只要您不觸犯大唐律法,您和您的家人就不會有事!本王對天起誓~!”
古人對于誓言那可是相當看重,見堂堂蜀王竟然為自己一介白身發誓,宋思明頓時一臉的感動,他連忙道:“殿下言重!殿下一向待人寬厚,重信重義,老朽自然相信殿下!”
李恪這才放心,他點了點頭,然后轉身朝門外大聲道:“來人!去把本王那不爭氣的弟弟給捉過來~!”
用的是“捉”,而不是“請”,也不是“帶”,足以見得這時的李恪是多么的憤怒。
“...是!殿下~!”
進來的兩名侍衛不由面面相覷,但見李恪一臉陰沉,他們只能連忙拱手領命。
“啪~!”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