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軍士拱手領命,然后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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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字營伙房外。
隨著孫致平那句“按照軍規,軍中嘩變、或者煽動他人嘩變者,一律當斬!”,跪在地上的一眾人等皆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丁大力咬了咬牙,向段志玄叩首道:“大將軍,今晚的事情是俺丁大力聽信了白山海的讒言,一時鬼迷心竅,才鼓動營中其他兄弟來這邊的,所有罪責全在俺一人身上,要殺便殺俺一人,跟營中其他弟兄沒有關系,還望大將軍明察!
而且俺們在來之前,絕沒想過要嘩變,俺們是大唐的兵,一生終于大唐、忠于陛下,要早知道白山海是奉張校尉之命行事、而張校尉的最終目的是讓我們嘩變,俺和營中的其他兄弟是絕不會來的!”
“哼!你倒是個有種的!”
丁大力挺身而出,主動為戊字營其他將士攬下罪責,這讓段志玄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孫致平這時看向丁大力和戊字營的其余人等,道:“丁大力,還有你們,李參軍所訂的操練之法的確是嚴苛了些,但若要想變強,就得付出代價,爾等若受不了營中操練,大可主動申請退出玄甲軍,何必要聽信小人讒言,行嘩變之事?你們真是太令本校尉和大將軍失望了!”
丁大力一臉慚愧道:“孫校尉,是俺誤信白山海挑撥之言,是俺該死,跟弟兄們沒關系!還有,屬下從未想過要嘩變,屬下今夜帶弟兄們過來,只是不想營中其他兄弟因訓練所傷、特地來找白山海詢問方法的!”
“混賬!”
聞言,孫致平忍不住怒斥道:“身為玄甲軍一員,訓練時受點傷怎么了?你們又不是大家閨秀、名門千金!還有,這白山海晚飯時和你丁大力說了些什么,本校尉也略有耳聞。
李參軍自打入營之日起,所做一切無不是為了弟兄們在考慮,你覺得他所制定的訓練之法嚴苛,那是李參軍不想你們因為訓練不力而在戰場上丟了性命;
你認為李參軍于乙字營比試是為了個人利益,實則大錯特錯,這場比試,乃丘將軍主動提出,李參軍為了不讓咱們戊字營兄弟在全軍將士面前抬不起頭,所以才被迫應戰,為了幫助你們贏下比試,李參軍先是費盡心思為你們制定操練計劃,接著便是苦思戰術!
就在一個時辰前,李參軍都還在和本校尉在營帳中推演戰法!本校尉和李參軍在為爾等殫精竭慮,爾等卻聽信小人讒言、猜忌袍澤甚至險些嘩變,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說到最后,孫致平的聲音已經幾近咆哮,丁大力和戊字營其余傷兵頓時愣在原地、呆若木雞!
“原來與乙字營的比試不是李參軍主動提出來的啊?這么說來,丁大力先前完全就是在騙我們?”
“丁大力,你竟然通過誣陷李參軍來挑唆我們加入你!老子真是看錯你了!”
聽完孫致平的一番話后,丁大力身旁的一眾軍士自然是羞愧難當,但羞愧之余,他們還有無窮的憤怒,因為晚上丁大力和他們說的完全就是另外一個版本啊!于是,一眾軍士紛紛忍不住向丁大力怒斥道。
“白山海,你……枉俺把你當作好兄弟,你不僅挑唆俺,還餓意欺瞞于俺,誣陷李參軍,陷俺于不仁不義,俺要殺了你!”
丁大力原以為白山海的目的只是挑唆他和戊字營其他將士進行聚眾鬧事,但聽孫致平這么一說,他也明白白山海害他的顯然不止于此啊!
中午的時候,他之所以答應白山海的要求,主要是相信了白山海所說的關于“李澤軒主動提出要和乙字營比試,然后用嚴酷之法操練于戊字營將士,只為贏得比試,將丘行恭趕出玄甲軍”這件事情,白山海利用了他“對于熟人防范心弱”的這一弱點,讓他愿意去幫忙!
想到這里,又見身邊的其余兄弟對他憤怒指責,丁大力簡直又悔又恨,他此刻只想殺了白山海,然后再自殺,直接一了百了,因為他無顏面對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說罷,丁大力迅速從地上爬起,拔出腰間陌刀,閃電般地就朝著跪在地上的白山海砍去!
“叮~!”
說時遲、那時快,丁大力的動作太過于突然,在場大部分人都來不及反應,眼見刀刃揮至白山海頭頂時,一只手直接抓在了丁大力的刀背上,原本一往無前的陌刀,瞬間在空中停滯,再也難以往下分毫!
“住手!這一刀砍下去,丁大力你就徹底完了!”
出手之人正是李澤軒。他捏住丁大力的刀背,一臉嚴肅道。
“……李參軍,俺狼心狗肺,俺對不起你!你放開,讓俺殺了白山海,然后俺再以死謝罪!”
見到攔在身前的人是李澤軒,一生從未哭過的丁大力,此時卻哭得像個孩子,他涕泗橫流,向李澤軒哀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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