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犯錯了便是犯錯了,改個名字也不能逃脫罪責,當初王仁義觸犯族規在前,老爺好不容易才保了他一命,二長老此刻卻拿王仁義的身份來說事,安的是什么心?”
王裕不方便說,因為他害怕影響到長房和其他房之間的關系,但同安公主卻沒有這么多顧忌,如今她在王家是屬于超然般的存在,沒人敢拿她怎么樣,于是她冷哼一聲,說道。
王揆拱手道:“公主何出此言?老夫不過是為了自己將來的孫子著想,只是想為他爭取一些自由,這何錯之有吶?眾位兄弟也都看著,老夫可未曾對家主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只是祈求家主能夠可憐可憐二房,若是家主覺得老夫哪句話說錯了,大可降罪于老夫,只要別牽連到新元即可!”
他之所以敢表現得如此大義凜然,不是因為他有多么疼愛王仁義,而是因為他斷定王裕不敢拿他怎么樣!
老家伙此刻是盡量把自己往可憐了說,弱者總是令人同情的,只有這樣,才會引得其余三位長老的共鳴,才會讓其余三位長老和他站在同一戰線上!這時只要王裕強勢反駁于他,便會被人認為王裕這是接著家主身份,強力打壓二房,那其余三位長老斷然不會坐視不理,因為今日是打壓二房,誰知以后會不會輪到三房、四房?
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王裕如何不清楚王揆的意圖?他此刻不由在心中暗罵這個老匹夫真是不好對付,頓了頓,他平復了一下心情,開口道:
“二長老說笑了,您是長輩,我何敢降罪于你?我只不過是想與你就事論事!當初王仁義在長安城勾結山匪、意圖謀害永安侯之妻,從而引得秦、程、牛、尉遲四位國公率兵支援永安侯。
事后,王仁義被抓,圣上本欲按照《大唐律》將其斬首,是老夫親赴京城向圣上、向永安侯求情,承諾將他終生囚禁于祖地,這才得以保全他的性命!如今若僅僅因為他要過繼給二房,便赦免了他的囚禁之刑,二長老你讓老夫和王家,如何向圣上交待?如何向永安侯交待?”
王裕話音落罷,屋內眾位長老都不由低聲嘆息道:“是啊!仁義的刑罰,是圣上定的,若是貿然解除,只怕會觸怒圣上啊!”
“沒錯沒錯!”
“可是……若是不解除刑罰,那仁義豈不是真要被囚禁一輩子?”
見王裕搬出李二和李澤軒,王揆似乎是早有準備,他不慌不忙道:“家主,新元當初的確是有錯在先,但一來永安侯之妻當初并沒有受到傷害,二來,這孩子已經被囚禁了一年多了,這懲罰也差不多了,這第三,新元如今是二房的人,按照習俗,過繼之人,就應當徹底拋棄過往身份,家主當真執意要將其囚禁終生、徹底斷了二房的香火?”
王裕面不改色道:“我無欲斷二房香火,再說,老夫已經同意將王仁義過繼到二房,只是限制了他的自由罷了!如若恢復他的自由,因此而觸怒了陛下、得罪了永安侯,這個后果,二長老認為王家承不承受得起?”
王揆這時終于忍不住怒道:“哼!家主口口聲聲說害怕得罪陛下,依老夫看,家主最害怕得罪的是永安侯吧?數日前,家主因為永安侯的一封書信,便答應了王家嫡長子娶一平民之女,簡直是辱沒了王家的門風!家主可有考慮過,王家會因此而淪為世家之中的笑柄?”
此時王揆提出王仁表的事情,無非就是想表達王裕“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意思,同時,他隱隱也有憑借此事威脅王裕之意。
“哼!二長老的意思,莫非是覺得如今的王家,能夠去開罪永安侯?”
王裕目光轉冷,毫不留情地冷聲道。
議事廳內的氣氛,一時之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王揆皺著眉頭道:“呵~!家主未免太過于高看永安侯了!咱們王家好歹也是千年氏族,豈會怕了區區一個國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