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飛鷹訥訥無言片刻,復又問道。
獨孤信不由無奈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為今之計,就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你先接著說,你找王家幫忙之后,究竟有沒有抓住那個叫朱洪聲的突厥商人和那個鐵器鋪的老板?”
見獨孤信暫且沒有繼續追究的意思,獨孤飛鷹不由大松一口氣,然后他繼續講道:“說來也怪,王刺史答應幫助我們后,整個太原城內浮現出了不少明面和暗面的勢力,無數人都在尋找突厥商人和鐵器鋪東家的下落,可即便是這樣,也沒能抓住他們,不過我們抓住了這二人的隨從!
通過刑訊逼問,我們從那些下人的口中得知突厥商人名叫朱邪晟,是突厥沙陀部的人,鐵器鋪的東家名叫康昌安,此人一向神秘,知道他來歷的人少之又少,最后,在鐵器鋪賬房先生的幫助下,我們拿到了鐵器鋪的賬冊,只是……只是這過程并不順利……”
說到此處,獨孤飛鷹又簡短地將關鍵證人朱懷慶被殺、賬冊險些完全被燒毀的事情和獨孤信講了一遍,聽罷,獨孤信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如今的太原城局勢有多么復雜,就好像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暗中操控著這一切,對方在太原城估計布下了一張暗網,就等著往里面鉆呢!
見獨孤信凝眉不語,自認為把事情搞砸了的獨孤飛鷹也不敢說話,兄弟二人就這樣騎著戰馬,行進在車隊的最前面,忽然,獨孤信目光一定,開口沉聲道:“飛鷹,你現在快馬進城,求見并州刺史,就說北衙禁軍奉旨保護魏王殿下等人安全,需要入城!”
“啊~?”
獨孤飛鷹聞言一驚,他們這一千禁軍沿途的確是一路保護李泰等人不假,但一般李泰等人在縣城內歇腳的時候,禁軍的主力部隊是在城外安營等候、不會跟隨入城的,只有少部分禁軍會由獨孤信率領、跟在李泰身邊貼身保護其安全,然后城內如果有緊急情況的話,獨孤信會以煙火示警,屆時,城外軍隊才會入城。如今獨孤信居然直接就要讓一千禁軍全部進城,如此反常的舉動讓獨孤飛鷹很是不解:
“大哥,為何要這樣?咱么這么多人進城,突厥探子肯定會留意到咱們的!不是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嗎?”
獨孤信沒好氣道:“以前不讓所有人都進城,的確是為了避免被突厥探子察覺,免得他們在路上給咱們使絆子,但如今你在王家的幫助下在太原城鬧出這么大的動靜,除非城內的突厥探子都是聾子、瞎子,要不然肯定會覺察到不同尋常!現在我們已經從暗處走向了明處,我甚至懷疑,突厥人有可能已經知道了一部分關于書院一行人此行的目的!”
說到這兒,獨孤信不由感覺一陣腦仁兒疼,他派獨孤飛鷹先行抵達太原城,本是想讓其暗中行事的,可如今太原城已經被獨孤飛鷹和王家明、暗兩方面的勢力給攪和的風風雨雨,再想和之前一樣暗中行事根本就不可能了!他們如今已被對方從暗面給逼到了明面,一下子就變得被動了,因為他們現在連敵人具體是誰、有什么目的全都不知道!
“啊?那咋辦?突厥可汗要是知道殿下和書院一行人此次北上的目的,豈不是會跟瘋了一樣,直接派兵來太原城抓殿下和書院的師生?”
聽獨孤信這么說,獨孤飛鷹莫名地心中一慌,道。
月余前,突厥國師巫劫,能為了書院的一些機密資料而孤身犯險潛入云山,今日若是突厥可汗知道了李泰他們北上的目的,難保不會向上次一樣直接派遣精兵強將叩關入境來搞破壞,到時候李泰以及書院一行人要么會被抓,要么會直接被殺!
無論是哪種結果,都不是他們所能承受的!
“所以在你出發之前,我囑咐過你,無論如何,都不得向任何人說殿下等人此行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