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長,你說參軍他突然要找身患肺癆的百姓做什么?這種病一般人得了要不了多久就死了,咱們怎么可能碰巧遇到?”
“就是!而且這種病還傳染,誰碰上誰倒霉!俺可不希望白天的時候碰到過~!”
“唉!今兒在城里搜查了一整天,累都累死了,方參軍現在卻還要咱們集合,這不是給咱們找罪受嗎?”
并州大營,校場之上。
雖然此時天色已黑,但校場周圍燃起的十幾處篝火,卻讓這里亮堂了許多,校場上站著數不清的軍士,他們按照各營、各隊、各火,分別站在指定的位置,并非是在訓練,而是三五成群地在相互低聲議論著什么。
原來,方功騰從刺史府回到大營之后,便立馬把將士們全部召集到了校場之上,讓所有軍士們好生回憶一下白天在城中搜查民居時有沒有遇到過身患肺癆的病人,對于提供了有效情報的將士,不僅可以得到軍功,也能得到一百貫的金錢賞賜!
方功騰給了將士們一刻鐘的回憶時間,一刻鐘后,各營的校尉會向他匯報結果,然后將士們才能回營帳歇息。
“好了!都別說廢話了!參軍既然讓大伙兒回想,那你們都給我好好想想白天在城內搜查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過身患肺癆的百姓!真遇到了,那可是大功一件,不僅有軍功,還會有賞錢,遇到這種好事兒,你們不好好回想,還擱這兒瞎扯呼啥?”
校場東面,十余名軍士正聚在一起小聲而又激烈地討(抱)論(怨)著,這時,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壯漢大聲打斷了眾人無關的議論。
其余的軍士這才停止扯閑話,開始擰著眉頭,認真回想起來。
“誒~?火長!這身患肺癆的病人俺今天倒是沒有親眼看見,但俺跟李嗣今天在城南一處民宅搜查的時候,一進門兒就聞到一股很重的藥味兒,而且里屋還有一個婦人在不停地咳嗽,當時俺們在外邊兒搜查完之后,本來還想進里屋兒搜查來著,但宅子里面的丫鬟說她們家女主人近兩日感染了風寒,怕傳染給我們,而且她們家只有女眷,所以勸我倆別進去!火長,你說那家的那個婦人,會不會得的不是風寒,而是肺癆~?”
眾人皺著眉頭,苦思良久,也沒人站出來,那火長失望地搖了搖頭,正準備去跟營中校尉匯報他們火的情況呢,誰知這時一個精瘦的、大約只有二十來歲的年輕軍士,開口說道。
“對對對!俺跟大川今天真遇到過這事兒!”
那精瘦的年輕軍士話音落罷,他身旁另一名軍士開口附和道。
“哦?還有這種事兒?”
中年火長聞言忍不住眼睛一亮,然后他撓了撓頭,道:“那你倆最后到底進去看了沒?”
二人對視一眼,搖了搖頭,精瘦的軍士開口道:“那宅子里面全是女眷,而且女主人不便出來,俺跟李嗣就沒好意思進去,在別的屋子里面搜查了一會兒后,俺們就離開了!”
中年火長聞言沒好氣道:“你們兩個兔崽子,就是這么搜查的嗎?要是方參軍知道了,非扒了你們的皮不可!”
二人縮了縮脖子,沒敢還嘴。
中年火長頓了頓,又問道:“那你們還記得那間宅子的具體位置嗎?”
名叫大川的軍士連忙點頭道:“記得記得!那宅子在寶勝坊,只是一個一進院落,看上去不像是大戶人家!俺覺得她要是真得了肺癆的話,肯定早就死了!”
中年火長想了想,搖頭道:“那可不一定!行了!你們先在這兒帶著,俺這就去找封校尉!至于上不上報給方參軍,就讓封校尉拿主意吧!”
說罷,中年火長轉過身,朝著他們這支隊伍的正前方走去。
“怎么樣?可有將士上報可疑情況?”
校場正前方的點將臺上,方功騰焦急地踱著步子,這時,他頓住腳步,對身邊的親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