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這么早就起了?”
太原驛館,鐵蛋起床之后在房間中沒見到韓里正,便出門向院中尋索,卻見韓里正此時正在院中練刀,那柄渾重的陌刀,在韓里正手中卻輕若鴻毛,被舞的虎虎生風,待韓里正一輪刀法耍罷,鐵蛋這才走上前,喊道。
“嘿!這個時辰,已經不早了!這要是在軍中,這會兒已經開始早練了!倒是你,怎么也起的這般早?”
見兒子走了過來,韓里正收起陌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笑道。
其實這兩晚上他睡得都很淺,主要是怕鐵蛋趁他熟睡之際一個人去干傻事(孤身一人前去營救李泰),他了解自己的兒子,知道這渾小子平時雖然有時候會犯渾,但骨子里卻有一股傲氣,不喜歡欠別人人情,更別說是救命這樣的大人情了!
為了防止鐵蛋“犯渾”,韓里正這兩天可謂是寸步不離地跟著鐵蛋,就連鐵蛋昨夜前去刺史府傳信,他也跟著去了!當然,當時他之所以跟著去,還有另一層原因,便是擔心大晚上的鐵蛋孤身一人出門會遇到危險!
不過這些心思韓里正都一直藏在心里,從未對鐵蛋提及半字,都說父愛如山,如山一般沉重,在韓里正這兒,恰好得到了映證!
“……我睡不著!”
鐵蛋搖了搖頭,道:“青雀為救我而落入賊手,我一閉眼就會想到那夜的情形,不把青雀救出來,我難以睡得安穩!”
聞言,韓里正伸手拍了拍鐵蛋的肩膀,想安慰些什么,但最終卻什么也沒說,因為他并不擅長安慰人!
“爹!昨夜聽李將軍的意思,百騎在今日會有所行動,我想李將軍應該是想到什么救青雀的好辦法了,我今天想和李將軍一起去救青雀!”
沉默片刻,鐵蛋抬起頭,一臉鄭重地看向韓里正,說道。
他知道,就算李君羨有絕佳的計劃,但要想救李泰,勢必會面對客棧內上百突厥奸細,其中兇險可想而知,一個不慎,不僅他自己會受傷,甚至還有可能會影響到最終能不能成功救出李泰!
但,無論是出于朋友之義,還是同窗之情,他都必須去冒這個險,不然他良心難安!
韓里正沒有立刻回答,他定定地看著眼前已經長得快到他胸口高的半大小子,似乎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堅決,沉默半晌后,韓里正終于開口了,而且只說了一個字:“好!”
韓里正當然知道鐵蛋參與到這件事情中的風險,作為父親,為了兒子的安危,他是應該拒絕鐵蛋這個請求的,但是,作為男人,他理解鐵蛋的選擇,因為此刻若是換做他,他也會這般選擇!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鐵蛋心意已決,他就算不同意,也絲毫不會影響到鐵蛋的最終決斷!與其如此,還不如答應了,這也算是給了鐵蛋精神上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