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幻玨與蓋聶衛莊不同,他來到這里,甚至壓根沒有考慮過成為縱橫的一員,因為他很清楚,縱橫之所以為縱橫,便是因為有一縱一橫,倘若他真接受了縱橫的傳承,他又算是什么?
可以說,幻玨來到這里的目的很簡單——只是單純的拜師學藝罷了。
世人皆傳鬼谷子武功獨步天下,縱橫“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熄”,但世間高手眾多,幻玨也有著屬于自己的傲氣,若是鬼谷子因此就真自以為奇貨可居,那這師不拜也罷!
若不是白夫人的一紙信物,他也不會徒步千里來到這里,大不了回頭懇求鄒老傳授自己劍法,再不濟,白亦非的劍法也弱不到哪里去。
想到這,幻玨騰的起身。
彎腰將烤好的魚和表面已經燒焦的熊掌塞進行囊,幻玨大踏步的朝南方走去,看都不再看那北方一眼。
留人不留人,不留人自去。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
為了確定方向,幻玨爬上了擋在他身前的第一座山頭,而當他來到山頂的那一刻,他瞬間愣住了——在這座山的山頂上,修建有一幢樸素的木屋,木屋前是一塊整潔的平地,有三人正盯著自己。
一名黑袍老道,兩名少年。
幻玨面無表情的走到老道跟前,恭敬的朝老道施了一禮。
隨后他蹲下身子,卸下包袱,他翻了翻包袱,將白夫人的書信小心翼翼地放到了黑袍老道的身前。
做完這一切后,幻玨轉身便要離開。
見狀,黑袍老道的嘴角竟微微一勾,他朝著幻玨的背影語氣淡然的問道:“就算要走,難道沒有什么話對老朽說嗎?”
“無話可說。”幻玨聳了聳肩。
“哈哈哈。”黑袍老道大笑一聲,“千百年來,每有人來到鬼谷后說的第一句話皆有不同,但像你這般沉默寡言,轉身就走的卻是獨一份了。”
“如若不然,我還要感謝那頭狗熊不成?”聽聞此言,幻玨停下了腳步,他回身冷冷的嘲諷道,“縱橫家的絕學高深莫測,我可不認為我這區區凡人,有資格去接受這等絕學。”
一旁的衛莊大怒,騰的拔劍起身。
黑袍老道壓了壓手,示意衛莊冷靜下來,他的面色依然平靜:“幻玨,你的心中可有怨恨?”
幻玨眉毛一挑,點了點頭。
“可是因為那只熊?”黑袍老道又問。
幻玨毫不避諱道:“是又怎樣!”
“若不是你升起的煙火,那熊又怎會被吸引?”黑袍老道平靜的盯著幻玨的眼睛,他忽的起身,輕輕一躍便來到幻玨的身前,他俯視著幻玨質問道,“在荒郊野嶺林之中,這難道不是你該考慮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