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萬壽節了,過了明日,屆時沈兄也是京官了,可別忘了關照方某。”
方戟給沈夏滿上酒,對于這位探花郎,方戟覺得確實不錯。
沈夏這個人怎么說呢,對人謙和,有著一股書生該有的品質,但是思想上卻又不像個書生。
思想上頗為大膽激進。
沈夏的思想里在向往著新東西,方戟實際上覺得這在古代算是很危險的。
只不過他看沈夏是聰明人,想來這話沈夏只和他說過。
這就讓方戟很奇怪了。
方戟不覺得自己像個樹洞,適合掏心窩子說話。
再一聽,方戟覺得這沈夏更像是來請教的。
對于沈夏,他只記得自己講了個《皇帝的新衣》這個故事才對呀,怎么會……
難不成花船上被認出來了?
方戟只能說有這個可能。不過也不應該,他已經讓羽林軍說了:他其實是羽林軍的羅槐替身,詩確實是槐哥兒寫的才對。
總之現在沈夏這些話在當下這個時代頗有些激進的。
比如這家伙一直想的就是法制,主張刑上士大夫,這已經是很激進的說法了。
要知道在大魏里,基本上一些官職里能夠動搖的也就只有皇權了。
至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估計沈夏就是心里想也不敢提。事實上這話在封建王朝聽來更像是笑話。
方戟其實很想問他,你丫哪來那么激進的思想的。
方戟覺得這位沈探花應該也是有故事的人。
“沈兄,既然你即將入仕為官,能否聽方某一言?”
“方兄但說無妨。”沈夏聽到方戟有話要說,那是頗有幾分洗耳恭聽的意思。
“你此番當官,方某聽來,一定是沖著改變什么而去的。如若非要硬碰些什么,也請切記世家勢力碰不得。”
沒錯,大魏看樣子是三朝皇帝勵精圖治,但是起初大魏打天下,絕對離不開一些世家的支持。
朝廷可以換,世家不能換。
據方戟所知,現在的江南,以往的吳越國一帶,雖是大魏國土,但是基本上經濟的命脈基本上都是被當地世家所把持。
前面針對醉仙坊,被槐哥兒和他連伙坑殺的阮廷玉,便是出自江南的阮家。
而且江南阮家只是其中一家罷了。
所以說,對于吳越一帶的世家而言,他們只是會根據自己的利益而選擇誰當皇帝。
吳越國也好,大魏也罷,區別就在于誰對他們更有利罷了。
所以實際上,大魏治下鞏固的國土,江南占了一小部分,原來的南岐國一大半,外加開國時打下的江山,才是皇帝真正能管得住的地方。
“方兄的話沈某也知道,只是這世家的格局不變,寒門子弟無出頭之日。”
這沈夏眼里帶著的熱忱與激憤,是方戟在其他人身上見不到的。
槐哥兒也是離經叛道之人,但是槐哥兒更多的只是想法上,現實里槐哥兒倒像是看化了的心態。
槐哥兒追求的是他個人的自由寫意的生活,而沈夏看樣子是想要揣著拳頭改變些什么。
“沈兄,你記住,寒門他也是門,所以本質上你做的改變可能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