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張昀低頭一看,八點鐘方向出現了那架“零式”——它還是采取了“爬升反咬尾”的老套路——不過現在它正在大地的背景中高速移動著想要擺脫被追尾的命運,顯然已經后悔不迭地發現自己上當了。
張昀立即轉動操縱桿追上,雙方的距離開始漸拉漸進。
但是在“零式”即將進入有效射程時,意外發生了!
似乎終于意識到再不做點便無法阻止死神的腳步,對面的日機飛行員在最后關頭突然奇跡般地翻了個身。
“……還想甩掉我嗎?”
天生對飛行的敏感使得張昀立刻窺探出了對手的意圖——用倒飛俯沖甚至破S機動擺脫自己。
對“零式”而言,這是個極其危險的做法——但總比等死強!
然而這只是徒勞無功的垂死掙扎罷了。
張昀駕駛P40旋即一個180o翻滾,機腹朝天俯沖而下!
迅速轉彎造成的巨大的過載使得他眼前的一切出現了短暫的灰暗——不過這是正常現象,很快張昀的眼前又重新地明亮了起來。
而他的判斷也被證實了——那架“零式”出現在兩點鐘方向,也在倒飛俯沖。
可以說,這個可憐的對手反而弄巧成拙。在追擊者同樣倒飛俯沖的情況下,這個機動反而縮短了兩架飛機的距離。
更糟糕的是,為了防止解體,“零式”在倒飛時關閉了引擎,這反而使得張昀得以迅速逼近目標再次開火,P40的機槍重新舔出了火舌。
這是高偏差角射擊,與簡單的追蹤射擊不同,它要求你預判敵機的飛行路徑,自己駕駛飛機飛另一條線路,讓敵機飛入你的火線。
這就需要對飛行機動的深入了解,對由滯后追蹤進入領先追蹤的時機的準確判斷。
但張昀也不知道為什么,他有一種天生的直覺,能夠很順利地預判對手的射擊偏量;在使用尾舵幫精確瞄準的時候,側滑地定量也得心應手。
“噠噠噠!”
張昀按定了操縱桿上的射擊鈕,P40安裝在機翼兩側的4挺機槍閃出了無情地槍焰,連串曳光彈仿佛一道道地光束,帶著死神的意志,瞬間貫穿了對手的機背。
“零式”發揚了“打火機”的優良傳統,它的機身立刻被烈焰吞噬了,緊接著開始不受控制地向下栽去,機翼和尾翼一片一片地在高速墜落中脫離,化為了天空中的落葉,而燃燒的機身則像一枚流星般垂直地墜落。
“第三架。”
張昀心里默默計數著。
他四下看了看,遠處基普和戴維的編隊剛剛“剪”掉了另一架“零式”,另一邊的喬治則咬著一架中島九九式轟炸機拼命攢射。
“伙計們,是時候讓日本人嘗嘗挨打的滋味了!”
張昀一踩油門踏板,很快追上了戴維和基普。三架“P40”虎入羊群,朝日軍來不及撤出空域的轟炸機猛撲而去。
※※※
空中格斗只持續了不到10分鐘就結束了。
日軍實在是太驕傲了——大概也沒想到如今盟軍的空軍還敢起飛迎擊。它們動用了六架轟炸機,卻只象征性地派出了兩架“零式”戰斗機護航,結果可想而知。
沒有了戰斗機的保護,剩下落單的幾架轟炸機便成了待宰的羔羊——它們太分散了,防御性機槍根本無法對高速機動的戰斗機造成威脅,被逐日小隊花式蹂躪,攆得東逃西竄,最終在留下了三具殘骸之后狼狽不堪地逃走了。
結果它們這一走,地面上的森川聯隊就成了替罪的羔羊。百無聊賴的逐日小隊開始俯沖掃射,于是日軍的步兵們也領略到了剛剛胡進喜那股憋屈的滋味。
并且更糟糕的是……
他們是進攻的一方,沖鋒中的士兵連掩體都沒有,進攻隊形很快被打得七零八落。338團的官兵抓緊機會,守軍陣地上所有的武器一起開火,上下夾擊之下,當逐日小隊因為油料的關系不得不返航的時候,天蒙山的山脊上已經被森川聯隊的尸體鋪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