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韋維爾將軍擺擺手,“我聽說日軍的軍官騎在牛背上,而步兵隊伍都騎自行車——天知道這些矮人從哪里弄來這么多自行車——他們幾十人一隊,有時三五人一排,有說有笑……這種把戰爭當成光觀一樣的軍隊,現在你要告訴我他們突襲一個裝甲師?”
“將軍,您不能忘了他們是怎么從泰緬邊境出來的。”
“可是我們已經在比林河擊敗他們了。”
“可他們退回了叢林!”張昀分辯道,“我們已經失去了他們的蹤跡。”
韋維爾將軍笑了起來。
“親愛的瓊恩,或許你在緬甸呆上一個月就會明白了,這里的叢林可不比浪漫的夏威夷海灘。那里重岳疊嶂,熱帶瘴癘、瘧疾橫行,還有各種你無法想象的毒蛇猛獸,在里面根本無法生存。”
“很不幸,日本士兵特別能吃苦,武士道的狂熱讓他們不畏死亡……”
“夠了!”韋維爾將軍不悅地站了起來,“總之,天蒙山一役,你和你的小隊辛苦了,我給你們一天的假期,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從韋維爾將軍的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張昀覺得這一回自己死定了。
他記得前世曾經看過一部大片叫《死神來了》,他覺得自己現在和里面的主角差不多——因為穿越的意外逃過了死神,所以為了糾正世界的因果律,這位敬業的死神變著法子要他的命。
沒死在珍珠港,也要死在仰光港……
就是不知道會怎么死,剖腹?**實驗?還是槍決?據說日本人喜歡拿美國大兵練刀法,駐菲美軍投降后曾被他們逼著在炎熱的叢林里“死亡行軍”,當時就有日軍抓出一個戰俘表演——“斬首技術”。
張昀站在陳納德辦公室的門口,開始想象自己被捆成粽子,看著日本兵端著刺刀在自己的身體上進進出出,進進出出……
“嘿~隊長!”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頭,把張昀想象中的畫面打散了。
“難得的假期,咱們是不是也該上哪兒慶祝一下?”
說話的是喬治,并且來的不止他一個人,因為逐日小隊的戰友們已經把張昀圍住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興奮的表情,顯然還沉浸在獲得勛章的激動中。
看來樂觀的顯然不止陳納德一個人……
張昀擰著眉頭,他沒那份心情,但也來不及拒絕。
“就不說這個,今天可是難得的開禁日,咱們是不是上哪兒喝上一杯?”
“那把史密斯副官喊上,我知道一家酒吧不錯。”
“這倒是個好主意!”
……
就這樣,張昀就被獲得飛鷹勛章而興奮過頭的戰友們簇擁著沖向了緬甸的街頭。
※※※
即使在仰光市為數不多酒吧中,“夜歸人”也毫不起眼,裝修得也普普通通,不過這并不影響敏加登機場的空軍軍官們對它青睞有加。這當然不是因為它能提供什么“特殊服務”,也不是因為它距離機場很近,事實上讓它如此特殊的原因只有一個——它是少數幾個被允許在晚上9點以后繼續營業的場所,據說這是因為它的老板娘和英軍的高層有曖昧的關系。
至于是不是沒人知道,反正這是既成的事實,所以機場的空軍軍官們——無論是飛虎隊員還是英軍的飛行員都喜歡來這里喝上一杯,使這家裝潢樸素的小木屋風酒館成為了名副其實的“軍官俱樂部”。
四周精致的木雕、造型逼真的佛手、嫵媚的紗幔和諧地兼容于一室,婉約而香艷。墻角的樂隊正以手風琴和拍鼓等敲擊樂器演奏著帶有印度風情的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