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默默地關注著自己?
他終于發現舒小雅和以前的不同了!
昆明空戰以前,雖然他整天泡在孤兒院,可她對他的態度總是平淡中帶著幾分客氣。然而現在不一樣了……
她會為他熨衣服,給他做飯……甚至會知道他被關禁閉的事!
難道……?!
晚飯后,張昀看著舒小雅默默收拾碗筷的樣子,心里忽然有了一個微弱的聲音,在一遍又一遍地捶著他的腦海,并且在片刻之后匯成了鐘鳴一般的巨響。
而那個聲音分明在說:
“睡了她!”
※※※
“我可不可以在這里過夜?”
趁著女人低頭收拾的時候,張昀鼓足勇氣遵從了那個聲音的吩咐。
舒小雅的身體僵了一下,旋即若無其事地繼續她的工作。
“可以啊。”她說。
Bingo!
張昀心花怒放,幾乎咧開一個心花怒放的笑容,并且立刻忍不住心花怒放地想要伸手抱她。
但緊接著女人的第二說句也傳了過來:“你是這兒的老板嘛。”
她還是沒抬頭。
怒放的心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凋謝,張昀的手僵在了空氣里,心里一萬頭草泥馬飛奔而過。
他訕訕地退后兩步坐到床沿,垂下頭就像一只蔫巴了的公雞。仿佛左邊有一個頭頂光環,肋生肉翅的小張昀正悲天憫人地看著他,而右邊那個手持夜叉,背展蝠翼的小張昀則在玩命兒地吶喊:
“怕什么?先上車!后補票!”
“多少愛情都是從床——這種人類最奇妙的發明開始的!”
“霸道總裁的梗順便了解一下!”
于是“光環張昀”不樂意了:“寡廉鮮恥!好色之徒!”
而“夜叉張昀”則立刻反駁:“色情,是人類的靈魂!是弗洛伊德三大需求之首!否定色情,你是想反人類嗎?”
張昀一咬牙,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他決定聽從夜叉的話。
他騰地起身,結果不慎把舒小雅熨好的衣服推到了地上,一個東西從它的口袋里掉了出來。
“這是什么?”
舒小雅從地上撿了起來。
仿佛當頭一盆冷水,在這短短的一秒鐘內,張昀心里那個蠢蠢欲動的小靈魂帶著一連串拖長尾音的“No~~~”……重新被鎮到了無盡的深淵中。
因為那是張昀放在軍裝口袋里的那塊日機殘骸上的鋼板。
結果它就要死不死地從里頭滑出來了,而且還要死不死地提醒了張昀那個自從進了這個門以后就被他丟到腦后的問題:
那支神秘的日軍航空隊……
張昀撇開頭,深呼吸,三分鐘后又放棄地回過頭——最后一點綺念已經徹底消失,他已經無法裝作自己沒看到了。
“那是日機的殘骸。之前空襲我們的那一支。”
他說著又開始解釋這支日軍航空隊的問題,說到它的危險性,說到不屬于任何已知的日軍戰斗序列,說到自己的任務……也不管舒小雅聽不聽得懂。
可他在說的時候舒小雅卻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靜靜地聽著,拿著那塊鋼板翻來覆去地看。
直到張昀已經說完很久后,她才輕輕開口:
“我想,我可能知道它們從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