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倒沒給他戴頭罩。
其實那兩個日本兵本來也要給他戴的,不過由于他的掙扎很是費了一番功夫,最后伊藤惠不耐煩起來:
“もういいです,彼は逃げられない(日語:算了,他跑不了)。”
……
于是當張昀一眼就望見對面停放的兩排“零式”時,他愣住了。
仿佛展翅待飛的雄鷹一般極具視覺沖擊力。但真正令他震驚的是戰斗機的種類。記得以前在書本上學過,璧山空戰后,很快日軍就把“零式”戰斗機集中到了東南亞與太平洋對付美軍,中國落后的空軍根本不值得它們浪費先進戰力,因此中國的天空中肆虐的日機大都是“隼式”——事實上張昀在昆明見到的也是“隼式”。
可這里連“零式”都有?
而且在它們后面,偌大的墓室內還停放了大量其他型號的飛機,單翼單發的活塞戰斗機,雙發單翼的轟炸機、攻擊機遠處甚至魚雷機……全都是二戰初期日軍最新地型號,有不少在那次的昆明空戰中他甚至都沒見到,如今全都整齊排列著,讓首次進入此地的張昀陷入了無以言表的震撼。
這簡直就是日軍的航空展!
看來這支航空隊絕對不簡單,并且被一路拖過來的時候他也留意到了,這個古墓機場有一大半還藏在山體中,上次地震并沒有把它完全震出來,而厚實的山體恐怕航彈根本穿不透——也就是說就算自己拿到了精確定位,飛虎隊空襲機場,收效只怕也微乎其微。
這可怎么辦?
難道它們又要準備出擊了嗎?
“どういうことですか(日語:怎么回事)?”伊藤惠招手叫來了一個地勤人員,指著“零式”的機腹下掛著的炸彈問道。
并且還有源源不斷地炸彈從另一側的墓室運出來,似乎那里就是彈藥庫。
“少佐,柏木隊長の手配で,出撃して怒江前線を支援します(日語:少佐,這是柏木隊長的安排,準備支援怒江前線)。”
“……いつですか(日語:什么時候)?”
“明日(日語:明天)。”
“そんなに早く弾く必要があるか?(日語:何必這么早掛彈)?”
……
一問一答盡管張昀聽不懂,但從戰斗機需要掛裝炸彈就知道它們肯定有行動了,而且這次行動的規模還小不了——否則只需要轟炸機就夠了,為何還要戰斗機配合地面攻擊?
他看著源源從彈藥庫運出的航彈,忽然留意到一個細節:在那間墓室上頭有個通風口!
既然是“通風”,那么必定直通外界!如果將來飛虎隊的戰友突襲的話,只要把炸彈從通風口丟下去,不就可以引爆整個彈藥庫,進而……
但旋即他又再次啞然:現在自己身陷囹圄,別說消息不可能送出去,就算能送出去,通風口這么狹窄的空間……誰又有本事把炸彈丟得這么準?
他這么想著,伊藤惠已經朝他走了過來:“這些戰斗機,你挑一架。”
張昀從通風口收回目光,懷疑自己會不會聽錯了。
“這些戰斗機,你挑一架。”姑娘再次重復道,雖然聲音冰冷,不帶一絲一毫地情感,但意思卻明明白白。
可惜張昀依然不懂。
“你要干嘛?”他下意識地問道。
“決斗。”
“決斗?”
“上次在勃固,僥幸讓你逃了。我發誓這次你不會再有那么好的運氣!”伊藤惠的聲音里透露著說不出地憤恨。
張昀眨了眨眼睛,這下他懂了。
眼前的這位,就是自己在緬甸的時候遇見的那個日本王牌飛行員——那“三朵櫻花”。
看來上次地勝負未分令她至今耿耿于懷,她就是來找回場子的。
可是……
“你讓我飛?就不怕我駕機逃跑?”張昀忍不住問道。
伊藤惠冷冷一笑:“你逃不了。”
張昀道:“你這么肯定?”
“少廢話~!”伊藤惠不耐煩起來,“挑吧。”
“我憑什么聽你的?”張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