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時候,其他人在經歷了那樣劇烈的情感激蕩之后,會心神不守,分寸不緊。
是最脆弱的時候,也是最容易侵入心神的時刻。
但是,這個蘇然。
在經歷了那樣的情感激蕩之后,竟然能夠瞬間穩固心神,令自己猶如銅墻鐵壁一般。
這到底是個什么人?
又到底是什么造就了這樣的人?
徐宴如不會明白,蘇然能夠做到這點,不是因為他有多強大,也不是他天生如此。
而是,蘇然,他怕死。
因為,長久的歲月里,如徐宴如這樣對蘇然露出歹心的人實在太多。
而那些人,更是時刻想要找出蘇然的任何破綻。
不管是明刀暗箭,還是陰謀詭計,都實在是太多太多。
這么多年,若是蘇然有半分松懈,哪怕蘇然露出了半點致命弱點。
或許,已經死了。
蘇然能變成如今模樣,就是無數的危機和危險,才鍛造了他今日的銅墻鐵壁。
無懈可擊。
“蘇然,每次見你都會給我不一樣的感受,不得不說,你是一個神奇的人。”
徐宴如看著蘇然,眼中有著奇異的火光。
“那當然,我不光是個神奇的人,我還是一個神人。”
當然,更多的人說我是個神經病。
“蘇然,你讓我看到的火心的確是真的,我是來兌現我的承諾的。”
“哈,我就喜歡有信用的人。”
徐宴如轉身,“走走吧。”
“好吧,為了我的秘密,也只好和你在這雪地里亂跑了。”
簡直就是個神經病,在這荒山野嶺的,看什么雪景,小心別人把他們兩人當野兔打了。
兩人走在雪地之上,陽光明媚,卻是冷風陣陣。
山間的雪沒有融化半點,兩人走過,不在雪上留下半點腳印。
“蘇然,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為何想要上下雜貨鋪?”
“對。”
徐宴如輕笑,“你好直接,和他人不一樣。”
蘇然輕笑,眼神清明。
“我呢,最討厭的便是虛偽的人,想要就是想要,不想要就是不想要,最看不慣那些明明心中萬分想要,還裝出一副清高的拒絕樣子。”
“若是別人說這話,我肯定認為他是在裝叉,但是你說出,我就覺得,說的對。”
“哈,你這算是在恭維我嗎。”
“算是吧。”
徐宴如看著雪地,有些出神。
“我之所以想要上下雜貨鋪,是因為,我逃不動了。”
蘇然看向徐宴如,“所以,你是想找一個避難所。”
“果然,只有你蘇然是了解我的。”
徐宴如繼續走著,腳下的雪化為了堅硬的冰。
“若是對別人說,或許很多人都以為我是想找一個安息之地。”
“上下雜貨鋪可不是一個好的黃土堆,而你,也不是一個肯輕易放棄生命的人。”
“若是我們早點相見,若是我們沒有對立,或許我們會成為知己。”
蘇然搖頭。
“若是我們沒有對立,你覺得我們兩人間,誰會聽誰的。”
徐宴如點頭。
他明白,他和蘇然都是心性無比高傲之人,是那種無論如何都不愿意屈尊人下之人。
這就注定,他們即使沒有對立,也是無法走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