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閉眼,“別說了。”
“最后假傳老頭子的懲罰,劃傷你臉的也是易閣白。”
“別說了!”
“讓你歸順其麾下,還讓你感恩報答的,其實也是……”
“我讓你別說了!”
月白重重的將手中酒壺摔得粉碎,眼神銳利如刀,聲音低沉可怖。
看著李流云就好像是一只野獸將要爆發。
月白前所未有的動怒,這一刻的爆發,不是被李流云的話激怒,乃是長久以來積壓的痛苦被李流云點燃。
李流云的話就像是一根引線,月白長久以來積壓的一切,不敢向任何人說的一切,就是越聚越多的炸藥。
在這一刻,轟然炸開。
面對月白的暴怒,李流云還是那邊淡然自若,鎮定冷靜,就算是爆開的酒壺碎片從她的眼前飛過。
她,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月白指著李流云,依然暴怒,神力都凝聚在一指之上,只要她一念之間,便可洞穿李流云的眉心。
“我都讓你別說了,別說了,你為何就是不聽!”
月白咬牙,神色復雜難明,面孔都開始扭曲。
“你以為,這么多年,所謂的真相,我不知道!”
李流云面對月白的手指,其上有神力凝聚,隨時都可能將她殺死。
但是,李流云依然是那樣,不畏不懼。
“原來,這么多年,你一直都知道。”
哈哈哈。
月白苦笑,心如刀絞,心生絕望的苦笑。
知道?
她當然知道!
月白不是傻子,不是沒有思考能力的白癡,不是一些假象就能蒙蔽她雙眼的人。
當年的一切,月白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
憑她的能力怎么可能那么順利偷到神藥,神藥又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變成假的。
老頭子要殺的人,一個易閣白怎么就求情下來了。
所有的一切,真的以為月白看不出來,想不明白嗎。
但是,那又能如何。
難道要她說出來嗎,有人會信嗎,有人會幫她嗎,有人能保護她嗎?
沒有!
一個都沒有。
盡管什么都明白又如何,什么都清楚又如何,但是,根本就沒有選擇,讓月白去選。
哪怕是一個沒得選擇的選擇都沒有。
月白只要還想活命,還想證明自己的清白,那么她能做的,就只有歸順易閣白。
成為他身邊的一條狗。
不然的話,就只有死!
死,還不是最可怕的。
死,并不能明志,并不能一了百了。
若是死了,當年的一切就將永遠都是那個樣子,真正的真相就將再無出現的可能。
若是死了,月白將永無辯白的機會,她將永遠承受一切不該她承受的罪責。
時間并不能證明一切,它只會將一切掩埋。
歷史和時間,能夠淹沒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一個月白,不過是江河一沙礫罷了。
渺小的,什么都不是!
她,又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