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多鐘。
原本早已安靜的小區忽然被一陣陣凄慘的嚎叫聲驚醒。
那聲音似是狼嚎似是鬼哭,又似熊孩子半夜上分被毒打的哀鳴。
整棟樓的燈光如同聲控般亮起,有人拉開窗簾,抱著膀子朝聲音傳來的地方大罵。
隨著這一聲聲咒罵,小區又再次陷入安靜,那人左右看了看,在確定不是有壞人后,這才罵罵咧咧的重新拉上窗簾繼續睡覺。
一間兩居室內,房主人見鄰居沒有繼續追究,這才輕輕舒了口氣,隨后狠狠瞪了一眼腳邊還在打滾的大狗。
“你鬧夠了沒有?再嚎我可把你丟出去了!”說著,他還伸腳勾了勾大狗,企圖把它翻正。
“易聞,聞哥,我以后真的就是只狗了嗎?還特么是一只二哈?我媽知道該多傷心啊?”
說完,這只大狗又在地上扭動,就像平時撒嬌那樣。
易聞搖頭嘆了口氣。
腳下的二哈雖然看起來是只二哈,但其實卻是他為數不多的死黨,對,死黨,名叫蔡蔡外號包子,和他的二哈一個名,是易聞當初故意起的。
而他之所以會變成一只二哈,那還要從白天的事兒說起。
今天是周末,包子原本打算來易聞家借個電腦玩玩新出的小游戲的,卻沒想半途經過一個路口,被一輛疾馳而來的貨車撞飛了出去,小電驢散了一地,而他自己也因此重傷昏迷。
本來這只是一個令人悲傷的事故,事后易聞也立刻去醫院看望了他,然而沒想到,等他剛回到家,便發現自家的二哈竟然在家里打游戲!??
兩人那會兒發生了什么自然不用多說,總之狗腦子都差點打出來。
要不是后來易聞突然腦海里傳來‘我擦,握草,泥煤啊,虐狗啊’這些詞匯的話,恐怕現在已經在廚房燉狗肉了。
“你先別在地上扭了,真把自己當二哈了啊?你爸媽現在正傷心著呢,這事兒暫時別告訴他們了,要是嚇出個好歹來怎么辦?”
“你先在我這住下,等冷靜下來再想辦法吧。”
包子聞言,身子忽的一扭趴正,先是用前爪撓了撓易聞的褲腿,接著才把頭墊在他鞋子上說道:“我知道,我車禍肯定很嚴重,你說我都跑你家狗身上了,醫院那個我能好才叫見鬼呢,植物人沒跑了。”
“可我要是不快點好起來怎么辦?我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比下可能有余,比上嚴重不足,要是我一直躺醫院,我爸媽肯定吃不消的。”
易聞雖然是和包子精神交流,但包子其實還是本能的會發出一些嗚咽聲,配合著他說的內容,感覺就像低聲的哭泣。
“你放心,叔叔阿姨平時也很照顧我,我會幫他們的。”
易聞說的很鄭重,一只手習慣性的摸了摸狗頭,后者卻立刻嫌棄的閃開,用一藍一黑的鴛鴦眼斜視著他。
“說歸說,別動手動腳啊。”
包子起身,一下蹦到易聞的床上,也不管他抽搐的表情,接著說道:“謝謝你的好意了,你雖然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但就你那點工資,光交房租都夠嗆,再幫我的話你還吃不吃飯,娶不娶……娶老婆了?”
“等,等一下。”
包子一愣,整只狗頭忽然懵掉了,張著嘴巴望向易聞。
娶老婆?
老易能娶老婆,那他怎么辦?
難道以后要娶一只母哈士奇嗎?
“呵,呵呵呵”
“嗷嗚……嗷嗚嗷嗚……”
“老易,聞哥,我不要當二哈,我要回家我還沒娶老婆呢,啊嗚……啊嗚啊嗚……”
易聞兩眼一翻,再不管發神經的死黨,倒在床上便開始裝死。
安靜的小區再次被凄厲的嚎叫驚動,這次,鄰居們更憤怒了。
樓上樓下立時響起乒乒乓乓的起床聲和謾罵聲。
“誰啊,哪家小炮子子不睡覺,要死啦!?”
怒吼聲傳來,剛剛還在發瘋的包子立刻就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