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安置區內的詭異,都因為生前的怨恨舍棄了自我,這里面雖然可能有骸體引誘的因素,但不論如何,事實已經是既定,無法再去追溯改變。
可凡事總有意外,在所有的居民全都因怨恨成為詭異的同時,卻還有一對夫妻,因為對孩子的執念,即使化為陰暗中的詭異也依然保持著一定的神智。
易聞看著豆豆充滿嚴肅的稚嫩臉蛋,心里不禁有點唏噓。
他現在已經可以肯定,如果豆豆的父母還沒有被骸體‘殺死’,那么就一定還保持著理智。
之所以這么想,是因為至今他都沒有看到對方的父母殺上門來!
如果僅是一對依靠執念保護孩子的詭異,在孩子被帶走后怎么可能會不現身拼命?
除非是還有這一定的意識,明白豆豆被易聞他們帶走才是最好的選擇。
“好,我帶你去找媽媽。”易聞摸了摸豆豆的腦袋說道。
“還有爸爸!”
“哦對,還有爸爸。”易聞笑道。
聽到面前的大哥哥同意幫他,豆豆繃起的小臉終于放松了下來,揮舞著木棍將手高高舉起,圍著易聞就興奮的轉了幾圈。
周玲跑到易聞的身前,正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還沒來及喘氣便豎著眉頭說道:“易聞,你不要胡鬧了!”
“你自己回頭看看,那只骸體都快把安置區踏平了,這時候帶豆豆找爸媽?還是快點想辦法逃出去吧!”
周玲說完便立馬拉住亂跑的豆豆,奪過他手中的木棍一指遠處的骸體,“這東西不是我們能對付的,何況你和包子都受了傷,就連王萱現在都還昏迷不醒,你是想指望我來保護他們嗎?抱歉,只要那只骸體抬腳踩一下,我最多也就是陪著一起死罷了。”
周玲十分氣憤,易聞現在的行為就像是自然災害中的頑固老大爺。
明明全家人都在收拾東西著急的逃命,而唯一會開車的他,卻還獨自優哉游哉的坐在樹下下著棋,不僅不聽勸,說不定還要冒出來一堆的大道理懟別人擔小怕死。
可這是怕死的問題嗎?
這是找死還要帶著一溜!
易聞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又如何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行動是在找死。
可從小無親無故的他最受不得別人的恩惠,更何況是李刑為了救他差點送了性命。
這份恩情既然接下了,就要還!
望了一眼趴在樓梯口的包子,易聞直接伸手在撬棍上一抹,學著之前那幾個除靈師的樣子,將怨靈茜茜重新恢復了原型。
耀眼的光芒從他的手中散去,露出了一根極為普通的紅色撬棍。
然而取而代之的是,兩人的面前突兀的出現了一道輕柔的倩影。
“茜茜,幫我保護他們離開這里,如果遇到危險不要硬拼,提前告訴她,盡量繞開就好。”
淡藍色的長裙在夜色下飛舞,陳茜茜在聽到易聞的交代后輕輕的點了點頭。
隨后轉過那張精致而蒼白的俏臉,對著周玲便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周玲遍體發寒。
雖然安置區內早就見過不少的四階怨靈,但這卻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
那刺骨的寒意幾乎無視了身上厚實的衣物,直接在一瞬間就讓她如墜冰窖。
“那,那是你的伴身靈?”
“對,她本名陳茜茜,四階怨靈,小心一點的話,應該可以護送你們出去了。”
易聞點了點頭,接著左手重新在撬棍上一抹,立刻便又有一道代表凈化的白光附在了上面。
“那好,我們會在外面等你,不過易聞,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么非要去找那只骸體?”
周玲見他依然一意孤行,也終于放棄了勸說,不過對于他為何要去冒險卻心中一直沒有答案。
“去救李刑,他救過我的命。”
易聞的目光望向遠處肆虐的骸體,語氣平緩,就像是在說著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