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用車里。
薛飛在駕駛，鄧斌坐在副駕上眉頭蹙著看著窗外駛過的夜色。
謎團越來越多了，就像被黑霾隱藏的月亮，連影子都被遮住了。
這短短一天時間，先是自建樓藏尸案，至少有三個版本的真相分不清真假。
然后，又緊隨而來個“瘋子會傳染”的故事，且聽起來更離奇詭異，還不知道后面會出現幾個版本的故事。
唔，還有一個東郊鬼屋還沒去看！
鄧斌捋了捋頭頂的毛發，預感到這恐怕是最后的一段陪伴了，自己離全禿越來越近了。
后座上，王燕和“骨灰盒”并排坐著，她翻開終點網app，《懸疑作者求生指南》依舊掛著單章感言，沒有新章節發布。
“心理醫生陳卓，和陳朝住在一個小區，你們覺得這是巧合嗎？”鄧斌開口問道。
“不是巧合，這恰恰說明陳卓和陳朝之間有許多接觸聯系的機會。”王燕表述自己的推斷：“我覺得我們需要先找到陳卓。”
薛飛沒有吭聲，默默地開車。
“先回去把骨灰交到物證中心做一下鑒定。”鄧斌沉吟一下，轉而朝薛飛問道：“忘記問你了，焦凱那邊什么情況？”
“我把他單獨關押在臨時拘留室，看得出來，他心情緩和許多。”薛飛說道：“夏囡囡的照片我給他看了，但是他說不認識，我覺得他是在撒謊。”
薛飛回憶焦凱當時看見照片的神態，補充解釋道：“我仔細觀察他當時看照片的神態，眼神里透著一絲驚恐，但不像是辨認兇手或者從犯的感覺，倒更像是聯想起死者的慘狀。”
鄧斌和王燕同時愣住。
“你的意思是，焦凱認為你拿給他的是死者的生前照？”王燕狐疑的說道。
“應該是我的感覺錯誤吧！”薛飛撓撓后腦勺，又補充道：“但是我翻了下焦凱的第一份口供，他當時對尸體的描繪和夏囡囡的身形倒是頗為相似！”
“當然死者不可能是夏囡囡。”薛飛訕笑一聲，否定掉某種根本不可能的“真相”。
“焦凱依舊是一個突破口，還是要想辦法從他嘴里得到更多的信息。”鄧斌沒有糾結薛飛的錯誤判斷，直接吩咐道。
“還有，早上送去檢驗的墻皮腳印有結果了么？”鄧斌又問道。
“還沒有回復我。”薛飛回答道：“等會兒把骨灰盒去檢測的時候，我再催一下結果。”
車內重新恢復安靜。
……
榮昌花園313樓上1004.
嶄新裝修的屋子，充滿清新淡雅的素色調壁紙，背景墻是一張鮮艷的油畫。
油畫里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站在青山綠水里正在回頭招手張望。
王康坐在沙發上，看著油畫怔怔地出神，過了一會兒掛在墻上的老式鐘擺指向凌晨12點。
鐘擺“鐺鐺鐺”的擺動，臥室里傳來女人的聲音：“王康，我先睡了！”
王康回過神來，臉上露出笑容回了聲：“好，我洗漱就來。”
他站起身去衛生間燒了壺熱水，端著洗腳盆走出來坐在沙發邊上，脫掉襪子，將腳泡入進去。
腳上的皮膚被熱水泡的發紅腫脹，王康拿指甲不停地從腳底板摳下死皮，并且用腳后跟在瓷磚上碰撞著發出“咚咚咚”的聲響。
忽地，他停下動作，瞳孔猛然收縮。
內腳踝的位置有一圈黑色的痕跡，在熱水的熏蒸下慢慢地暈染開，像是化開的一灘涂料或者墨汁，王康拿手指摸了下，有點黏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