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建立在“趙孟娘是黃大車派來的細作”這一推斷上,李笠覺得和女細作周旋,也是打發時間的好辦法。
趙孟娘講話完畢,李笠沒有什么要補充的,趙孟娘宣布解散,女工們列隊走向食堂,用餐后就要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趙孟娘跟著李笠,向辦公室走去,李笠一邊走,一邊交代:
“女工們有什么困難,有什么情緒,有什么想法,你都要多注意些,一味地罰是不行的,我們作為管理者,要有人情味。”
“罰,不是目的,而是手段,作場如今運作良好,不缺那點罰金,再說,我也不至于要從蚊子腿上刮肉。”
“你的表現不錯,我很高興。”
李笠說到這里,停下腳步,轉身看著趙孟娘,趙孟娘見李笠笑吟吟的看著自己,面頰微紅,微微低頭。
李笠拍拍對方肩膀,笑道:“繼續努力,我看好你喲!”
。。。。。。
庫房,李笠和武祥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頗為感慨,自從彭蠡湖的“水”開始變渾,他們的商機就來了。
許多山湖人的寨子靠著搶劫、販賣人口為生,但如今一要提防別的寨子攻殺,二要提防內部有人興風作浪,所以不敢輕易“派兵出擊”,免得為人所乘。
不能打劫、做買賣撈外快,日子還得過下去,那么,用排鉤大量釣魚,就是不錯的選擇。
動輒有數百枚魚鉤的排鉤,掛了餌后布放一夜,次日就能扯起不少魚來,所需人手少,正好符合各寨子在特殊時期的需要。
所以,作場的魚鉤有多少就賣多少,根本就沒有滯銷一說,李笠財源廣進,武祥手中的“活動資金”充裕,在外面扇陰風點鬼火的效果愈發出眾。
想到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武祥感慨:
“這幫人,什么寨主、當家,平日里稱兄道弟,論資排輩,又立什么規矩,仿佛整個彭蠡湖都得按著這規矩辦事,結果臨了臨了,還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他們都是亡命之徒,不存在什么肝膽相照、義薄云天。”李笠笑起來,滿是不屑,“這就是我說的囚徒困境,你體會到了吧?”
武祥點頭:“嗯,兩個囚犯,被隔離關押,相互間擔心對方先招供,把自己指認為主謀,索性先下手為強,自己坦白罪行爭取從寬發落,把污水都潑給對方。”
“但實際上,獄吏什么也沒做,甚至都沒想到能問出什么來。”
李笠轉身離開庫房,邊走邊說:“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接下來,繼續給他們煽風點火,燒上一年半載,這幫人怕是要撐不住了。”
“你負責把水攪渾,灰鴨就負責摸魚,但這要見血,我們的隊伍要訓練技藝,要時間的。”
對于事態發展,武祥有些期盼,又有些好奇:“寸鯇,萬一這些山湖人內訌,決出了新規矩,又仗著有環鎖鎧,肆無忌憚襲擊村落、商旅,怎么辦?”
“他們敢這么做就是找死。”李笠斬釘截鐵的說,“癩皮狗占個角落,對著過往行人亂叫,沒人管,可癩皮狗開始到處咬人時,死期就到了。”
“然而,這些亡命之徒有了環鎖鎧,膽氣必然大漲,遲早要作死,官府要討伐卻比較麻煩,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