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枉我包吃包住,供你們日日鍛煉、練武藝。’
梁森在外面指揮殺敵,李笠沒人聊天,就只能等著,有些無聊,琢磨起輿圖。
他是珠官,負責采集河珠上貢,那么,彭蠡湖區各處‘珠場’的安危,是他要考慮的問題。
少府寺類似天子內庫,名下地方官署上貢的珍珠,一旦因為蟊賊干擾,達不到數量,那是不行的。
所以,珠署要么借助官府力量來清剿水寇、確保珠場安全,要么自己想辦法,‘臨時’募集人手,組織“團練”,驅趕水寇。
對于李笠而言,自然選擇后者,他自己的護院武裝,以及征發、招募的青壯,剛好派上用場。
以打擊水寇、確保采珠為名,看誰不順眼,就說誰威脅了‘珠場’,然后名正言順的予以驅逐(剿匪),以做練兵。
這就是李笠想要的特權(虎皮),其實侵犯了地方官府的職責:維持治安。
珠署在彭蠡湖區部分水域剿匪,把郡游軍都晾到一邊,如此侵害地方官府職能的機構,居然能成功設立,這事情只有天子身邊佞幸能夠操作成功。
李笠用膽銅法、大銅礦位置換回來的“虎皮”,“含虎量”十足,鄱陽王可給不了。
有少府丞徐驎做靠山的,不怕地方官府對此不滿,只要李笠不犯下捅破天的大錯,不禍害百姓,不影響地方稅收、勞役征發,州、郡、縣都拿他沒辦法。
至于游軍尉彭禹那邊,不過是小事,李笠已經送過幾次禮,表達歉意。
游軍不用出動,水寇就被收拾,這種好事,誰會吭聲。
畢竟郡游軍還要對付陸地上的賊寇,能少操一份心,總是好的。
外面的動靜漸漸變小,李笠透過舷窗看去,之間圍攻己方的這些水寇船只紛紛外逃。
推開艙門,走到甲板上,他看到遠處有己方兩艘快船趕來。
甲板上一片狼藉,被火燒了一部分的船帆已經熄火,散發著淡淡黑煙。
梁森指揮手下收拾甲板,收治傷者,看著成長起來的手下,覺得頗為感慨。
一年時間,總算是能做到見血不慌了,但這還不夠,還得繼續磨煉,畢竟,剿寇和上戰場打仗是兩碼事。
梁森見李笠東看看西看看,近前請示:“監作,接下來?”
“窮寇勿追,讓他們跑,我們才有追剿的借口嘛....”李笠輕輕笑起來,“不然,我們找誰來練手?”
這話有道理,梁森很容易想通,不過,他有一件事想不通。
李笠如今是“珠官”,負責珠役,但這幾個月來,什么事都在做,唯獨不見李笠采收珍珠,這不是不務正業么?
“不務正業?我當然沒忘本職。”李笠依舊笑瞇瞇,“我好不容易有了這張虎皮,可得用好了,你只管帶著人磨煉,一應開銷,不用擔心。”
“可是...”梁森看看左右,見無人在旁邊,依舊很擔心的問:“寸鯇,采珠很麻煩的,不抓緊時間,萬一...”
李笠信心滿滿:“沒有萬一,相信我,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