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當叛軍再攻入外廓,家人好歹有個地方避難,而不是像之前那樣,聽天由命。
每日都有定額糧食,吃不飽,但至少餓不死,所以,許多青壯踴躍應募,新的“東冶材官營”,很快招募到大量青壯。
隨即開始操練,據說一個月后,就要隨軍出征。
“一個月?”蕭綸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消息,蕭確點頭:“是的,父親,李材官要在一個月后,帶著這些新兵,隨著西昌侯出征。”
“是去送死么?一個月,呵呵。”蕭綸不以為意,材官將軍李笠,此人他知道,也知道李笠速攻東府城、壽陽、鐘離的戰績。
說實話,這樣的表現,他是很佩服的,哪怕李笠曾經靠著巴結佞臣徐驎做了東冶監作,蕭綸也不覺得有什么。
畢竟,仇家徐驎已經被他趁著建康戰亂弄死,至于徐驎的小嘍啰,數不勝數,其中之一的李笠,蕭綸沒有任何興趣針對,因為對方不配。
然而,李笠要帶著一個月的新兵上戰場,這就是自尋死路。
因為蕭綸知道一個月的新兵,恐怕連左右都無法分辨,就這么上戰場,不是送死是什么?
有佐官笑道:“練了一年的兵,上戰場還會嚇得兩腿發顫,一個月的兵,哈哈,這李材官莫非想學韓信,靠新兵背水一戰來破敵?”
“我看,更像是紙上談兵的趙括,或者是大意失街亭的馬謖,說起來一套套,做起來,就是送死!”
說著說著,笑起來,其他人也跟著笑起來,這話,說到蕭綸心里,他微微點頭,但蕭確卻很期盼李笠有過人表現:
“李材官有本事,用以工代賑,救濟百姓,穩住人心,如今既然敢練兵,練一個月就帶著出征,想來必然有謀略,而不是紙上談兵。”
“他這就是紙上談兵,你看著吧,看他怎么死。”
蕭綸笑道,看看漸漸“遠去”的建康,不以為然:“而且,西昌侯什么人,他李笠能弄出什么花樣?即便他自己有打算,可西昌侯,不會聽他的。”
蕭確聽父親這么說,有些好奇:“不知西昌侯?”
蕭綸緩緩說著:“當年西昌侯不到二十歲,就任益州刺史,卸任的鄧元起,為百戰宿將、開國元勛,鎮守蜀地多年,就因為酒后爭執,被西昌侯殺了。”
眾人聞言一愣:這、這也太狂了!
蕭綸笑起來:“那時,寡人還沒出生,你們沒聽說這事,正常不過。”
“鄧元起部下圍了成都,又有豪強趁機起事,蜀地一片混亂,全被西昌侯硬壓下去,雖然西昌侯因醉殺鄧元起被貶,但在任上手段十分了得。”
“你覺得以西昌侯的行事作風,那李笠隨軍出征,能說得上話?按年紀,李笠是西昌侯的孫輩!”
“李笠就算有萬般妙計能夠破敵,卻從未有獨自領軍作戰的戰績,西昌侯怎么可能聽他的,即便有妙計也不得實施,如何能破敵!”
“帶著操練月余新兵去打仗,不是送死,是什么?虧他想得出來!他以為自己能和韓信比?怕不是連馬謖都比不上!”
蕭確聽父親這么一說,覺得李笠此次出征兇多吉少,所以有些擔心。
李笠的功績,蕭確知道,所以真心佩服這個年輕人,也希望官軍能夠早日平定侯逆,讓江南恢復寧靜。
奈何,父親和天子形如水火,他作為兒子,再想為國效力,也身不由己,只能隨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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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冶官署,李笠處理完手頭事務,和處理文書的張鋌談起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