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攻之計,成了,他們連夜掘開兩條運瀆沿岸的蓄水堰壩、放水,甚至連陵區運瀆的蓄水堰壩——邱埭也決堤放水。
大水沖到陵口,會沿著地勢向運瀆下游曲阿而來。
與此同時,破岡瀆出現的大水,在下游曲阿和這股大水匯合,導致運瀆短時間內水位暴漲。
這暴漲的大水,不僅將曲阿東面的敵軍前鋒營地淹了,也把曲阿東北邊敵軍大營淹了。
如此一來,縱使對方兵馬再多也無濟于事,會被大水沖走、淹死、困住,剩下的人,也會被冰冷的河水泡得瑟瑟發抖,如同甕中之鱉,任由己方處置。
有將領近前:“節下,鼓已經準備好了。”
蕭淵藻點點頭,挽起袖子,來到大鼓前。
接過鼓槌,奮力擂鼓,要激勵出征的將士,奮力殺敵。
務必要將敵人全殲!
鼓聲中,一艘艘快船離開城墻,向一片汪洋之中的兩個孤島駛去,每一艘船上,都有迎風招展的旗幟,以及摩拳擦掌的將士。
當中一艘船上,李笠拿著弓,沐浴著晨曦,感受這里凜冽寒風,站在船頭,兩眼緊閉。
他留梁森在陵區依計行事,自己趕在敵軍到來之前返回曲阿,一番布置之后,現在是收獲的時候。
冬天,是彭蠡湖最繁忙的打漁季節,這個時候,大魚們都聚集在深水區,正好可以大規模網捕。
如今,鄉親們應該很忙,無數漁船在歡快的漁鼓鼓點聲中,駛向煙波浩渺的彭蠡湖,開始一天的捕魚作業。
武祥應該是以船主的身份,帶著白石村的村民,以及雇傭來的青壯,駕船在湖中打漁;
彭均會在鄱口,笑瞇瞇的看著漁民到作坊交貨;
趙孟娘,在白石村東河邊作場,監督作場的運行。
而我....
他睜開眼,看著眼前一片汪洋,然后下令:“擂鼓,按著鄱陽漁鼓的節奏來。”
“是。”
黃?應道,隨后下令左右船只上的鄱陽老鄉,按著鄱陽漁鼓的節奏擂鼓。
聽著熟悉的家鄉鼓聲,看著前面幾乎被大水淹沒的敵營,黃?激動萬分:“李郎,這次可不得了,也不知,有什么大人物在前面呀!”
“睜大眼睛看著,莫要讓大魚溜了!”李笠笑起來,笑得很開心,雖然不知道大魚能大到什么程度,但毫無疑問,今日收獲不會小。
他的計策成功了,敵人只要敢來曲阿,并在曲阿附近扎營,就已經輸了,來的兵馬越多,輸得越慘。
來的將領越多,損失就會越慘重。
梁軍將帥灑掃帝陵的消息傳出去,敵人會提防他掘開邱埭對陵區水攻,但絕不會想到,他其實是用運瀆水系對曲阿周邊進行一次“無差別水攻”。
僅破岡瀆,就有不少蓄水、平水堰壩,冬天也會有不少蓄水量。
只要把這些堰壩同時挖開、放水,本來冬天水位下降的運瀆,水位瞬間就會暴漲。
如此一來,叛軍即便騎兵眾多,精兵再能打,泡在一片冰冷大水之中也施展不開。
歡快的鼓聲起,李笠仿佛又回到了彭蠡湖,和小伙伴們駕船出航,隨無數漁船一起,拉起大網,撲向魚群。
“鄱陽漁鼓動地來,驚破縹緲江山夢!”
李笠大聲說著,開始期盼:“我們來猜猜,這么多大魚之中,有沒有魚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