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樂安銅、屯田,還是其他什么買賣,都沒問題,這里可是鄱陽,李府君的家鄉,有李府君在,鄱陽亂不起來。”
鄱陽沒亂,這是事實,所以其他幾人默默點頭,當湓城、南昌相繼淪陷時,許多人都把目光投向鄱陽。
因為鄱陽內史李笠上任后的一番‘有所作為’剛現雛形,一旦被逆賊禍害,所有的一切,都會化為烏有。
譬如,低息借債給公廨換取‘專營’的人,組織青壯到處屯田的人,在新平開窯燒瓷的人,在樂安開礦場、給官府提煉‘水銅’的人。
這些人在過去一年中,在鄱陽郡地界經營的產業能否保住,就看李笠的能耐如何。
結果,李笠仿佛不費吹灰之力一般,三兩下把逆賊收拾干凈,仿佛撲來的不是猛虎,而是一只癩皮狗。
有這么能打的人守著鄱陽,許多人對李笠的信心,就如同夏秋之際的河水一樣,暴漲。
。。。。。。
郡廨,李笠正在研究幾張紙,還提筆在紙上寫寫畫畫,武祥見了覺得奇怪,仔細看了看,發現紙上的墨跡不太好。
毫無疑問,這紙不怎么“托墨”,即紙質不好、顯不出墨質,不適合書寫、繪畫。
“唉。”李笠嘆了口氣,放下筆,看著武祥:“這幾張紙是竹紙,吸水性較差,果然不合適用來寫字、畫畫。”
武祥知道李笠在琢磨用竹子造紙,便問:“這是新做出來的竹紙?”
李笠回答:“嗯,我請人試著做的,看來果然如工匠們所說,常見竹紙吸水不好,也不知該怎么解決。”
“那怎么辦?”
“慢慢試吧,否則這樣的紙,也就只能用于喪事,做做紙錢、紙人什么的。”
說著說著,李笠自嘲的笑起來。
本來想把紙品經營成‘日常生活用品’,結果變成經營‘喪葬用品’?
武祥見左右無人,問:“寸鯇,怎么琢磨起造紙來了?賺錢也不靠這些紙呀?”
“道理很簡單,我想辦起一個產業,盡可能讓更多的人參與進來,能憑著自己的勞動,有一碗飯吃,好歹能夠自食其力,養活自己。”
“苦日子的滋味,我們嘗過,所以我想,只要力所能及,就要盡量讓更多的人,能夠有機會過上好日子。”
“人有了出路,就不會去落草,不會鋌而走險做山賊、水寇,不會主動去跟著地頭蛇造反。”
“彭蠡湖里的水寇,如今已經絕跡,是怕我們么?不全是,還因為我們給了他們像樣的出路。”
“讓他們之中大部分人,可以靠著航運、捕魚、養魚、屯田,過上好日子。”
“絕大多數人,如果可以正經過日子,是不會去做賊的,問題是有沒有出路,現在,我就在想辦法給他們多找些出路,這也算是做善事,積德。”
武祥理解李笠的想法,卻覺得造紙這個產業恐怕難當大任,李笠不介意和發小談談‘深層次’的想法。
“說白了,我就是要通過各種利益交換,把更多人的捆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