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被李笠稱為“軍士”,都是李笠的部曲,以精銳老兵的身份參與徐州軍的組建和操練。
軍士一詞,古來有之,不過是統稱,李笠將其作為實際職務的名稱。
軍士不是通常意義上的將,是身份特別的兵,作為徐州軍中最基層的管理者,把兵卒們組織起來,形成戰斗力。
日常操練、起居,戰時行軍、布陣、打仗,這些軍士都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如同人的骨架一般。
皇帝許李笠在徐州“便宜行事”,加上徐州軍府為草創,所以李笠可以實行自己認為合適的制度。
其中,就有不同于其他官軍的管理方式:各級軍士負責對兵卒進行管理,軍府諸將無權插手。
即便兵卒違反軍紀,執行軍法的也是各級軍士。
這些軍士作為李笠的部曲,自己獨立構成一套完整的上下級體系,按照“以老帶新”的建軍方略管兵。
軍士們牢牢管著兵卒,將領下達的命令,須由軍士安排兵卒執行,把兵卒和各級將領隔開。
軍府諸將無權處置軍士,即便軍士犯了軍法,也得李笠的部曲督、部曲將來對軍士們進行處罰。
由此,李笠借助“軍士團隊”,對徐州軍的每一個兵卒進行直接管理,而徐州軍府各級將領的職責,就是戰時指揮打仗以及進行各部之間的協調。
若李笠離任,會帶走所有的軍士,徐州軍的骨架瞬間抽空,一如船沒了船員。
但別人也說不得什么。
因為部曲就是將領的私產,跟著郎主走理所當然,且主官離任未帶走軍府營兵,此舉無可指摘。
而李笠依靠這支‘軍士團隊’,隨時可以招募新兵,按照已經成熟的練兵、建軍制度,短時間內重建一支有基本戰斗力的軍隊。
李笠早已有應對之策,所以處變不驚:“練兵,就是造船;打仗,就是在駕船搏擊風浪。”
“戰斗會有傷亡,需要補充新兵,這就是在補船,所以我的船員一直在鍛煉,至于船的歸屬,其實無所謂。”
“強軍難練,一如造好船費勁,但更難練的是船員技藝,我們現在借著朝廷的板材造船、駕船、補船,多好的機會,怎么能說我們大虧特虧?”
“明明是超值嘛!”
“朝廷拉攏士族、豪族,是為了讓其控制的武裝力量,能夠為朝廷所用,而對于我來說,我只需要鍛煉自己的軍士團隊。”
“這樣的軍士團隊,還不止一個,所以我的軍隊,有斷臂再生的能力,不怕打大規模消耗戰,況且...”
李笠聲音變小:“緊要關頭,不是還有火炮么,我們還會怕誰?”
這話說得有道理,武祥忽然覺得,李笠沒參加“公款吃喝”其實也沒什么,若去了純屬浪費時間。
號角聲起,引得李笠和武祥看向場內,只見一群騎兵列隊完畢,開始加速,向著同樣列隊完畢的兵卒們接近。
然后沖鋒。
步兵訓練科目——抗騎兵沖擊,正式開始,兵卒們列隊站著,任由騎兵從自己身邊沖過。
李笠不允許自己的軍中,有會被騎兵沖鋒嚇得站都站不穩的步兵。
但人的本能,會對迎面沖來的物體產生恐懼,下意識要躲避。
為了克服這種本能,就只能靠練,不斷地練,人漸漸就麻木了。
“我們的軍隊,一定會是最強的。”李笠如是說,武祥點點頭。
他對李笠常說的話印象深刻。
你手里有糧食,有土地,而我手里有強軍。
好,現在開戰,那么,誰手里有糧食、土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