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守,打或不打,沒得選,但一味地守,是不行的,梁郎帶著騎兵不斷和敵軍周旋,四處出擊,拼了命,也只是勉強把來犯之敵驅散。”
“也虧得我們回來得快,若是再拖延幾日,怕是想渡河都渡不了。”
說到這里,彭均又笑起來:“說白了,此次入鄴,就是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講的是一個快字,靠的是馬多...”
“你們是不知道,為了此次出擊能夠做到‘快’,我們把能用的馬都用上了,還是不夠,就拿驢湊數。”
殷晏等人瞪大眼睛:“驢也行的?”
“湊數嘛,辦法總是有的,人,總不能被尿憋死!”
彭均說話總是改不了用詞粗鄙的毛病,不過對于王琳部下而言,這倒顯得‘平易近人’,因為他們也都出身草莽,接人待物,根本就做不到文縐縐。
聽彭均細說入鄴的戰斗過程,王琳等人算是明白了:此次作戰,靠得是‘出其不意’,而不是什么‘一路橫掃、所向披靡’。
齊軍依舊實力強勁,且騎兵眾多,接下來他們在兩淮和齊軍交戰,依舊不能掉以輕心。
“不是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人威風,齊軍真的厲害。”
彭均一臉嚴肅。“我們,實際上并沒有在野地浪戰中,正面擊潰過對方主力。”
“此次,李郎燒了齊國太廟,齊軍必然大舉南下,他們也不傻,不會一上來就去硬碰寒山,更可能會渡淮進入淮南。”
“到時候,諸位率軍與其交戰,一定要小心。”
王琳已得命令,即將率部到淮南駐防,和其他將領以及淮南各地刺史、郡守一道,抵御齊國即將發動的大規模進攻。
太廟被燒,如同宗族祠堂被人拆了,這可是僅次于祖墳被挖的奇恥大辱,可見齊國不會善罷甘休。
所以,和齊軍交戰經驗豐富的徐州軍,需要把作戰經驗盡可能分享出去,這也是彭均來建康要做的事情之一。
他這幾日應酬,賓客都是武將,其中許多人即將入兩淮協防,所以他得提醒對方,不能因為李笠率軍入鄴一戰,就小看齊軍的戰斗力。
王琳見彭均如此有心提醒,點點頭:“放心,戰場無兒戲,我們會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齊軍。”
“若此次能扛住齊軍進攻,機會就來了。”彭均又笑起來,“若能殲滅其主力,那么接下來,全據淮北,可不是做夢。”
他這句話,讓在場客人期盼起來:對,有驍勇善戰的李笠在,擊潰齊軍主力,順勢反擊、全據淮北州郡,也是很有可能的!
正是因為李笠的表現一向出色,又立下入鄴奇功,所以武將們都對接下來即將爆發的大戰,充滿信心。
朝廷已經進行布置,加強兩淮防御,以陳霸先為豫州刺史,坐鎮淮南壽陽。
而在邊州與西魏(如今的周國)交戰多年的王琳,協防南徐州,增援州治鐘離。
宿將羊鴉仁,則會率軍駐扎淮陰,根據戰局,要么增援徐州,或者救援淮南,亦或是北出南青州,進攻青州地區。
當然,擋在最前面的、直面齊軍兵鋒的人,依舊是徐州刺史、新平公李笠。
這一場大戰的關鍵,就在于李笠能不能擋住狂風暴雨。
無數人翹首以盼,盼著李笠能夠再創奇跡,若梁軍能夠以較小的代價扛住齊軍進攻,那么接下來,順勢北攻,全據淮北,不是夢想。
彭均知道王琳及麾下一眾好漢們,日夜盼著建功立業,如今摩拳擦掌,等著大干一場,舉杯祝曰:“我祝各位,旗開得勝,馬到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