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兒子遲疑了一下,端起碗,把剩下一丁點涼蝦喝完。
“做得對。”顏之推坐下,小小夸獎了一下兒子,見彭城公世子收拾碗筷,忽然心中一動,問:“你們開店,打算開多久。”
“不久,差不多要搬走了。”
李昉回答,這段時間接觸的人多了,說話都像個小大人,他知道這店不會開太久,所以如實相告。
顏之推又問:“那么,這‘粒粒皆辛苦’,你是從哪里聽來的?”
“我阿耶教的,是一首詩。”李昕回答,滿是自豪。
“詩?”顏之推來了興致,見李笠正忙著做糖棒,便問:“你還記得這首詩怎么念么?”
李昉點點頭,念起來:“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顏之推聽完,愣住,心中某些地方,又被觸動。
他喃喃著詩句,下意識問:“好詩,詩的名字?”
李昉回答:“憫農。”
“憫農...憫農....”顏之推反復念叨著這兩個字,看看一身補丁布衣的彭城公世子,又看看正忙著做糖棒的彭城公。
有傳言,李笠并不是粗鄙武夫,其文采,其實很不得了,因為有幾段詩句,從其口中而出。
但李笠本人一直否認這點。
這個傳言,顏之推半信半疑,之所以“半信”,是因為那句“更吹落,星如雨。”
現在,他確定了一件事。
且不說彭城公文采到底如何,但肯定知道農夫勞作辛苦,乃至明白百姓疾苦,這是肯定的。
而且不忘教導兒女,果然是個奇人,與眾不同的奇人。
顏之推如是想,感慨不已,對李笠的看法,由佩服,更上一層。
但很快回過神,趕緊帶著兒子離開。
此時已是下午,李笠見時間差不多了,便和兒女們一起收攤、關門。
忙了一圈,轉到后院,見略有疲憊的段玉英正在收拾灶臺,李笠笑道:“辛苦了,讓你陪著我們,在這里受累。”
“哪的話...”段玉英笑道,這陣子雖然累,但也讓她體驗了不一樣的生活。
恍惚間,她仿佛和李笠成為一對開著小店的夫婦,帶著兒女,一家人辛勤勞作,雖然辛苦,卻其樂融融。
若就這樣,和李笠長相守,多好?
‘閑雜人等’已經離開,李笠從后面摟著段玉英,低聲問:“如何,還累不累?”
話里有話,段玉英的呼吸猛然急促起來,心如鹿撞,身體發軟。
前兩天,李笠就在這里把她給辦了。
當時外面可是還有許多人,所以動靜必須小,又不能停,且沒有躺的地方。
極度的壓抑,極度的刺激,獲得的是極度的愉悅,讓她又驚又怕的同時,欲罷不能,直到精疲力盡。
想著即將再來一次,段玉英只覺全身發熱,心中期盼不已。
李笠卻不急,手不老實,嘴上卻問:“說啊,糖分幾類,你可知道?”
段玉英已經快無法保持冷靜,雙眼迷離:“妾、妾不知道...”
“一定要知道喲,還得明白分辨方法...”李笠輕聲說著,思緒卻忽然飛到建康。
“如果不弄清楚,可是要出人命的...全家死光的那種...”